“啊？”沈清浅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要这个做什么？这是我的工作证。就像是你们大理寺的腰牌一样！身份的证明。”
“哦。”
那就是不能给他了。
看着他手指抚摸着自己工作证上的头像，沈清浅这才反应过来，唔，原来他是想要这个？
但，工作证就算了吧，跟身份证一样难看。
“下一次，下一次来，我给你重新带一张。”
第五寻闻言，将工作证还给沈清浅。
见她重新别回了胸前的口袋里，这才开口问道：“那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其实他想问，那里，比这里好吗？
沈清浅挑眉，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算了，为难的话就不用回答了。”
他突然很怕听到她的答案了。
若他也听着那里很好。那他要怎么开口让她留下，她会不会根本就没想过和他……
沈清浅却笑了起来，“不是为难。是……”
她顿了顿，解释道，“这么说吧。依照目前你们这个时期而言。我那里，可能是你们这里再过几千年以后的时代。”
第五寻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
他以为，他们应该是一个时期的人！
只是她那里，比较奇怪而已。
可听她说，几千年以后……
他还是强忍住心中的忐忑，问她：“你会不见吗？”
如果，当哪一天，他心中念她，她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几千年以后……
在人类区区百年寿命面前，这是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
若诚如她曾经所言，她是个仙女，那他就算身死，便也还能找到她……
可几千年……
沈清浅一愣：“我怎么会不见？那个定数不是在你身上吗？”
“定数？”
“就是规则。你一想我，我就会过来，这种人物设定问题，一般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这本小说里带着金手指的人物了。
虽然事情会出现对不上的时候。
但角色设定，并没有改变过。
就连当初她认为崩了人设的白荷姑娘，不也一样证明了她的设定没有问题吗？
可即便沈清浅这么说了，第五寻对此还是很有疑虑。
他一向心思缜密，实在很不喜欢这种没有把握的感觉。
沈清浅见他的凤眸突然变得幽深，差不多猜到了他的心思。
就像她之前对他的愧疚，想着两个世界的阻碍。
如他这般理智的人，若是想要追求她，自然也会顾及到此事。
但这件事情，她若继续说下去，他反而觉得更不踏实。
所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问他，“方才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甚是坦然，晶亮的眸子清澈见底。
第五寻这才收回思绪，道：“原是陪葬之人，却死而复生了。”
“假死？”
但听第五寻道：“你当知道，我此番来青州，是为了朝阳山上的鬼火案。”
沈清浅点头：“嗯。兰竹有交代过。不过，这鬼火出现的地方，大部分可能是因为那处掩埋了大量死尸。”
“你说的没有错，那处挖出了18具尸体。”
“18具？”
沈清浅惊叹一声，这个故事情节前所未有！她还真不知道！
“那些死尸，皆是方才那个女人的夫家人。”
“所以？你怀疑是董纪所为？”
“我之前不确定。但如今意外瞧见她还活着，便确定了。”第五寻道，“只不过，这个案子已经有了投案人。但那人，在我来此地的前一日，便在狱中自杀了。”
“自杀？”这就有意思了，“真是自杀吗？”
第五寻敛眸，“确实是自杀。而且，那人，还是这女人的弟弟。”
事情要从顺义十二年说起。
也就是去年，郑氏独子郑前娶妻。
但婚办当日，郑前在院中招呼来客时，突然就仰面朝天，直挺挺倒在了院里。
他双目紧闭，嘴脸乌青。
喜堂内当即乱作一团！
在婚房正在等待夫婿挑帘洞房的郑张氏，全然不知。
直到有人在院中大喊，“快掐人中！”
郑张氏不知何事，心里怦怦作乱！跑出看时，便见院子已经乱作一团！
那郑母对郑父说：“怪事怪事！莫非真是犯了煞了！”
郑父哭着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遇上这事儿！”
郑母说：“这不怪我们啊！八成是新媳妇命硬！怎么她一进门咱孩儿就无缘无故的病了？要消灾灭祸！家宅平安！赶紧请老道来给媳妇除晦啊！”
郑张氏一听大恼！
“这事儿与我有何关系！我才刚进你家门！”
郑母流下泪来，指着郑张氏就骂：“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说这是为什么嘛！他是我儿子！也是你男人！你不救救他就让他这么死去吗？他若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后来的十天里，那郑前病还未好！躺在家里暗哑丧语，已经不能自理。
郑张氏伺候了半月，喂汤灌药，接屎接尿，但那男人还是命短，就翻着白眼死去了。
郑张氏披麻戴孝，扑在坟头上哭了几场。
她哭男人，更是哭她自己！
然后那男人头七之日，郑张氏便被封在郑前的棺材里，一同下葬了！
郑张氏与娘家弟弟相依为命。
弟弟为了给姐姐报仇，便悄悄地在郑家的饮水井里投了毒。
然后趁着夜深人静，将他们的尸体拉到了朝阳山上一并掩埋了！
后来，夜间有人行路，便常见鬼火晃荡，这才上报了青州县衙。
县衙派人去查，却挖出了18具尸体！
郑张氏的弟弟就去投了案！说是他干的！
案件死亡人数太多，案宗报到大理寺后，便由大理寺卿派了闵衍正过去探查。
那时尸体早已白骨化。
闵衍正进入青州城第二日，在对尸体进行深度勘查时发现，死尸虽是中毒而亡，但是却不是经口服毒物致死，而是被人用什么沾毒的物件刺死的。
本欲提审投罪人，但岂料投罪人竟在牢中自缢了。
这案子自此便无迹可寻。
而第五寻呢，昨日巳时拜别沈清浅，日中便到了青州城。
简单了解了案子后，也去看了尸体，确实如闵衍正所言，是遭施了毒的暗器所杀。
而且那每一具尸体的胸口上，都有一个细小的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