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婧洳的眼尾被酒精染上了一抹绮丽的红色,偏过头看着舒静妤。
喝完了杯子里余下的酒,周婧洳蓦的笑出了声,“妤妤,大西北很好,是属于你的天地,但不是我的。”
终年与戈壁滩上孤独的风作伴,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的。
周婧洳知道,至少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舒静妤听到周婧洳的回答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举着自己的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那就祝你我乐事生平占,天从人愿。”
周婧洳侧过头看着舒静妤,笑着重复了一句“天从人愿。”
喝到后面的时候,周婧洳突然叫了舒静妤的名字:“妤妤?”
“怎么了婧洳?”
舒静妤摇晃着椅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周婧洳叫她的时候偏过了头。
“没什么了,就是想说,这人间十万八千里,我都想去看看。”
周婧洳泡完澡后就看见手机里好几个未接电话,再结合舒静妤之前进来的时候慌张的样子,大抵也猜到了些她的想法。
舒静妤听到周婧洳的话后,梨涡一下子就明显了起来,点了点头,“是该去看看大好河山。”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寻常的夜晚,老友微醺,三两清风二两酒,足矣。
周婧洳是在贺尔清回京后的第三天离开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买了张飞乌鲁木齐的机票,独自出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每天在三人的群里报备行踪和安全外,周婧洳一个人在新疆四处游玩。
而期间贺尔清和舒静妤两人都没有在宋辞礼和谢思嘉面前提起过,周婧洳人在新疆。
周晏知道周婧洳人不在敦煌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
他找人查了周婧洳在敦煌住的酒店,得知对方在七月二十多号就退房了。
周晏承认那一瞬间他是心慌的,他以为周婧洳走了,什么都不管的走了。
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周晏又让人查了周婧洳从酒店离开后买了去哪里的机票。
这才得知人在新疆,报了一个北疆的旅游团。
按照行程规划的话,人现在大概是在喀纳斯,下一站应该是到达世界最大雅丹地貌:魔鬼城。
周晏是当天夜里的飞机抵达乌鲁木齐的,第二天到达的魔鬼城,提前入住了旅游团的酒店。
在酒店大厅等了一天的周晏,是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见周婧洳的。
穿了一条浅粉色的人棉长裙,带着一顶米色的编制帽,头发编了成了麻花辫搭在身后。
不知道是睡眠差还是累了,总感觉她气色不是很好,但人很精神。
同队的人正在和她说着什么,只见她轻笑着回答着那人。
好像是察觉到有人的视线,只见周婧洳抬头往大厅这边扫视了一眼。
周晏早在她抬头之前就低头用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脸。
很快,一群人就随着领队上了楼。
第二天的时候,周晏起了个大早,如愿看到了她们在酒店吃早餐。
周晏远远的坐在餐厅的角落里。
今天的周婧洳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短裙,棕色的腰链系出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穿了一双棕色的长筒靴,还外搭了一件短款牛仔马甲,只涂了口红,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周晏看着队伍里有男成员殷勤的替她拉凳子。
桌上用来掩人耳目的杂志被他捏的皱巴巴,好像捏的就是那个人似的。
等旅行团的人出门以后,周晏也跟着一起出门了。
走走停停的跟在一群人身后,反正戴着墨镜和口罩,也不怕被周婧洳认出来。
没让冯凯和自己一起,周晏让他自由活动。
跟在旅游团后面的周晏随意的在街上晃着,目光大部分穿过人群落到了周婧洳身上。
在看到那些充满名族特色的服饰的时候,周晏只觉得周婧洳戴上或者穿上肯定都很好看。
逛了一大半的时候,周晏看到周婧洳的眼神在某处停留了一会儿,等她们走过了以后,周晏走上了过去。
是一家玉石店,隔着玻璃远远的可以望见两款手镯,玉的质地透亮细腻,看起来确实不错。
看了一眼已经往前走到人群里的人,周晏本来想随着一起走,晚点再回来买的。
想了想又怕晚点回来没有了,周晏还是抬脚拐弯进了店。
示意店家把那两款手镯拿给自己看看。
一听周晏是要看那两款,店家别提多开心了,“您稍等,我跟您拿。”
“您的眼光真好,这一款是羊脂白玉,一款是白玉,两款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料,您瞧瞧,这透亮的样子,不带一丝棉。”
店家一边替周晏拿着手镯,一边滔滔不绝的夸着。
周晏默不作声的看着手镯,心里在思考着:也不知道周婧洳看的是哪一款。
店主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还在极力的夸奖着。
看了半晌的周晏,直接开口问多少钱。
那爽快的模样,让店主都是一愣,“羊脂白玉110个,白玉那款20个。”
周晏看了一眼,羊脂白玉那只确实成色很好,白玉那款就只能算勉强了,开口还着价:“110,两只一起带走。”
店家没想到他两只都想带走,更没想到他开口就是砍掉二十万。
“别啊兄弟,你这砍得都成买一送一了,那我不得亏死?”
周晏皱着眉,虽然自己有钱但是也不是这么来当冤大头的。
那只羊脂白玉一百个完全差不多了,白玉那款其实也就是将将及格线,最多十五个。
利落的加了两次价格,同店家拉扯,周晏最终以115万的价格拿下了两只手镯。
买完手镯的周晏出来自然是看不见周婧洳她们的人影了,只好悻悻的回了酒店。
下午的时候周晏一直在酒店大厅没走。
周婧洳她们的行李还寄存在酒店,周晏估计她们今天应该会赶往下一个地点,所以晚点会回来拿行李。
周晏是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等到周婧洳她们回来的。
“周总,我们该走了。”
站在周晏旁边的冯凯硬着头皮提醒周晏,很想说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凌晨飞京北的飞机,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躲在人背后畏畏缩缩的偷看人家,说出去都丢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冯凯心里悱恻着,面上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的,生怕周晏一个不高兴拿他开刀。
毕竟谁都知道,最近周总心情不好,移动冰库配合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周晏看了冯凯一眼,没说话,转头上了车。
留在敦煌的舒静妤忙忙碌碌,每天除了在洞窟还是在洞窟。
宋辞礼对于时常联系不上她这件事已经看开了。
而晚上的时候,经常开了一会儿视频之后舒静妤就睡着了。
宋辞礼经常只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留在视频上方。
七夕这天,舒静妤还是在下午收工的时候听到在场的那些工匠大师们提起的。
舒静妤这才想起今天是七夕,连忙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先给宋辞礼定了花,想着礼物只能回去再补了。
回到酒店后的舒静妤忙着洗漱,一身都是脏兮兮的,自然也没空去看手机鲜花配送的情况了。
等到舒静妤刚刚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舒静妤擦着头发,随口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