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跟了裴青四年,从裴青身上学到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学到了思考。
陈学回头看了一眼马家的牌匾,愤恨的说道:
“少爷,这老婆子真的用心险恶,这不是害你吗?”
裴青笑笑:“这是应该的,我得了这样一个宝物,五百大洋太便宜了。”
陈学闻言点点头:“少爷,你太仁慈了……”
裴青嘴角一勾,自己仁慈?
他之所以不怕这些,除了对自己一身本事自信以外,还有在梦世界的最大依仗。
那就是青石空间,几万大洋,吃食,淡水,刀枪,十几条长枪,十把短枪,一千多发子弹。
有这些东西在,只要不是被大军围攻,裴青都有底气和其周旋。
不过这样一来,离开这里的计划,就要提前了。
在城里转了一圈,买了十串糖葫芦,回到旅店。
杜林给旅店的伙计打过招呼,遇见裴青就喊先生,陈学是管事。
还有那位裴夫人。
“华苓我回来来了。”
听到是裴青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确认了一下以后,才彻底开门。
裴青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顺手把门关上。
“给,你要的糖葫芦。”
孟华苓嘴角上扬,露出恬静的微笑:“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我听师傅说,糖葫芦吃多了会掉牙,说话漏风,就唱不成戏了……”
孟华苓看着鲜红的糖葫芦,怀恋的说着。
裴青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笑了笑。
“这句话,我师傅也说过。”
裴青的话,打断了,怀恋小时候美好的孟华苓。
品味着裴青的话,孟华苓好奇的问道:“诶?你师傅?”
裴青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声道:“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小时候在戏班子里待过三年。”
“学的也是京剧,我生旦净丑,四行我都学过一些。”
“啊?真的?”孟华苓听见裴青也是戏班子里面的,惊喜的确认道。
裴青点点头:“要不我给你唱一段?”
孟华苓亮着眼睛:“嗯。”
裴青清了清嗓子:“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长恨一曲千古迷,长恨一曲千古思。”
“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只为你彩衣织就红罗裙,只为你,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
这一出是梨花颂,是两个人的戏。
和之前的霸王别姬一样,裴青一个人就把两个人的戏份都给唱了。
只不过许久没开嗓子,退步了不少,有些卡痰。
孟华苓惊讶的微微张嘴,本来她还以为裴青只是为了讨她开心。
不曾想,他真的会,还不是一般的会。
联想着刚刚裴青说,他在戏班子里待过,孟华苓放下了心里最大的顾忌。
她本来就是觉得自己戏子的出身,配不上裴青这样的少爷。
以为那些好话都是说来哄她的,原来那些都是真话。
这样想着,眼泪不经意从眼角滑落。
裴青看着孟华苓,尴尬的笑笑:“华苓,我是许久没开嗓了,但是也不至于难听的落泪吧?”
孟华苓破涕为笑:“不是,你唱的好极了,我只是……只是好想哭。”
裴青不太会安慰人,想了一下说道:“那你就哭一哭,我在这看着。”
“哼,我不哭了,我昨晚跟你说了很多我的事情,你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呢……”
裴青点点头:“嗯,好的,今晚说我的。”
“其实,我们挺好的,都是唱戏的,可以一起搭伙儿,兴致来了,唱一出霸王别姬。”
“或者唱一出游园惊梦……”
听着裴青的描述,孟华苓眼睛亮晶晶的,想着那种生活,真的不错。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想着这些,孟华苓红着脸,笑道:“嗯,我们真的挺好的。”
孟华苓这种单纯的姑娘很好追,就因为裴青同样有戏班子的经历,就走到了她的心里。
照例是裴青和孟华苓独处,裴青讲了讲戏班子三年的经历。
说起小豆子事情的时候,孟华苓眼泪都掉下来了。
听到裴青帮小豆子的时候,孟华苓看裴青的眼神又炙热了几分。
“那个小豆子,现如今叫做程蝶衣,我离京的时候,就有不小的名气了。”
“再过几年,一定是一等一的角儿。”
“等我们以后有空,我带你回去,让你看看他的戏……”
夜半时分,听完了裴青戏班子三年的经历,孟华苓好奇问道:“青哥儿,你今年几岁了?”
青哥儿,这是从裴青讲述中,师兄弟们称呼他那里学来的称呼。
裴青反应很快,当即说道:“十八岁啊,怎么了?”
听到裴青十八岁,孟华苓如释重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才十五呢……”
“我今年过了一十九,大青哥儿一岁……”
裴青才想起来这茬,决定找陈学打个补丁。
“华苓,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练庆戏班。”
孟华苓听到裴青要走,有些舍不得,她还没有说够话,但是让对方留下来……
他们还没成亲呢。
“嗯,青哥儿也早点睡。”
裴青出了门,敲了敲陈学的门。
“陈学,从今天,对外说我十八岁了。你明白吗?”
陈学点头:“明白。”
“对了,明儿我们去一趟连庆戏班……”
这一晚,孟华苓梦到了裴青,梦里他们婚后幸福,过上了美满的生活。
她给裴青生了一对儿女,儿女坐在门槛上,看着他和裴青唱戏。
做了这样的梦,第二天一早,看见裴青就不禁脸红。
“走了,去戏班子,把钱给林管事……”
陈学费力的拎着一个装着一千多大洋的木箱子,一千大洋五十多斤。
三辆黄包车出城,一路来到连庆戏班。
还没有靠近戏班,就钻出来一个人,拦在车前面。
黄包车夫把车子一停,刚要骂人,陈学就认出了面前的人。
“林管事?”
林管事抱拳给几个车夫道歉,走到陈学的身边,小声道:“陈先生,我有件事要说。”
陈学回头看了一眼裴青:“重要吗?”
林管事点头:“很重要,十分重要。”
陈学灵活的从车上跳到了地上。
两人走到了街边,林管事小声的在陈学耳边说着。
陈学听完,大怒:“你怎么办事儿的,直接把他赶走不就行了?”
林管事低着头赔笑:“他再怎么说也是以前的班主,不好做事。”
陈学瞪了林管事一眼:“你等着,我去问问少爷,再说。”
陈学走到裴青身边,在耳边小声道:“少爷,林管事说,那个苗华堂为了夫人,要死要活的……我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