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
吴锐凡偏过头。
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洪峰的背影。
嘴唇一时间有些哆嗦。
张了几下,但声音似乎噎住了。
最后也没有叫出李洪峰的名字来。
“行了吧?吴大厂长,你可以往后稍稍了吧?”李阳这个时候淡漠的开口说道。
吴锐凡转过脸来,目光此时有些涣散,四处地扫视,最后停留在趴在地上一动未动的吴兴身上。
突然之间。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
吴锐凡撞开李阳的肩膀。
径直朝着地上的吴兴扑去。
王兵等人本想阻拦。
却瞥见李阳的眼神。
伸了伸手,旋即也是放下。
吴锐凡趴在吴兴的身上,嚎啕痛哭。
过了一会儿。
李阳这才叫王兵他们把吴锐凡拽开。
“李阳,你要是敢害我的儿子,我绝不放过你!”临走时,吴锐凡使劲地回头,双眼通红,冲着李阳大声的嘶吼。
“阳哥,接下来怎么办?”
这群不速之客,来得突然。
走的时候,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把人带走,带去厂里保卫科看着......”
“这事儿跟陈副所长通个气儿,让派出所那边也派人过来,咱们共同看管......”
“然后,我太累了,剩下的等我睡醒再说,这些口供我来收着......”
说完,李阳用了最后的力气,叮嘱完一切后,一个晃悠,重重地朝着地面跌去。
王兵在旁早有准备,正欲伸手。
旁边一个黑影嗖的一下窜了过来。
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李阳搂在了怀里。
几人一看,原来是陈副所长。
陈副所长眼圈通红,紧紧搂着李阳,甚至话语声带有些许的哽咽,“李阳老弟啊,看看给你累的,这本来都应该是我们警察的工作啊......”
陈副所长突如其来的这一出,让王兵张虎他们愣住了,有些摸不到头脑。
“同志,一定要把李科长安全地送到家。”陈副所长猛地抬起头,对着一旁愣神的王兵说道:“还有就是,李科长身边绝对不能少了人,就怕那吴家狗急跳墙,万一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儿来......”
一边儿说着,陈副所长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李阳放在王兵伸出的手上。
旋即直起腰来,正了正帽子,没有继续多言,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现如今,李阳倒下,在场众人中,官职地位最高的也只剩下他一个。
况且...李阳最后说的那席话里。
明里暗里可是说得很明白。
这次抓到吴兴及其团伙的功劳。
可是有自己一份的。
通过刚才自己在李洪峰那边来看。
关系...就别指望能攀上了。
现在也只能就继续和李阳彪在一起了。
毕竟,自己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属于清晨独有的安静,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反衬得尤为突出。
红星轧钢厂门口。
陈副所长和王兵握着手,身边跟着几名派出所的警察同志。
“王兵同志,这轧钢厂里的看管工作,就靠你了。”
“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你就让留下来的几名同志,来所里找我就成......”
王兵笑着递过根烟,“行,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陈所长,等到时候阳哥醒了之后,我会跟他说的。”
“好说,好说!”陈副所长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接过王兵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后面,摆了摆手。
随即坐上边三轮,突突着朝着远处驶去。
不得不说,这陈副所长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还是有其独到之处。
若不是陈副所长指挥得当。
这么多人,指不定得抓到什么时候呢!
而张虎和王二狗两人,则背着李阳先一步的回到了四合院里。
只剩下王兵一个人,在厂里和派出所同志,做些交接工作。
而且这厂里不能一个人不留。
索性。
王兵也不打算回去。
直接躺在看押室外,和衣而眠。
另外一边。
四合院内。
张虎和王二狗两个冒失鬼。
可不管那些邻里关系。
背着李阳,一路上呜呜喳喳的。
这也使得不少人被吵醒。
从窗口朝着外面谩骂。
顺道也是看到了李阳此时的状态。
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询问。
易中海披着外套,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久久不语。
很快,天光大亮。
整个四九城好像这天夜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生机。
随处可见在公厕门口排着队。
而易中海随口打发一大妈去倒夜壶。
自己则是偷偷摸摸地跑到后院儿。
刚一穿过月亮门,突然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臭味儿直窜鼻孔。
易中海挥了挥手,心中暗骂。
这老刘家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家里现在都不带收拾的。
看这味儿大的,等几天全院儿大会,自己一定要以此为理由好好敲打敲打刘海中。
一边儿想着。
易中海弯着腰,一溜小跑,偷摸跑到李阳家窗户下面,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除了呼呼大睡的鼾声。
半天也没听到别的声音。
“蛾子,今天起得这么早啊。”
“是啊,我家那口子昨天晚上不知道干嘛去了,一晚上没着家.......”
“嗐,大茂可是个有本事的,年轻有为,你可得看管好了他,男人啊,都一个德行,有点儿钱就变坏......”
“大姐说的是呢.......”
就在这时。
月亮门外响起了娄晓娥的声音。
易中海心中一紧,见状,赶忙几步并作一步,衣服掉地上也不顾,几步窜到聋老太太家门口,轻轻的推开屋门。
随着那酸牙的动静消弭。
易中海靠在墙上,这才松了口气。
转头一看,床上一个黑影正坐着。
一双浑浊有些昏黄的眼睛。
在这暗处,竟有些明亮地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硬着头皮说道:“老太太早啊,您忙着呢?”
过了一会儿。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才出声说道:“小易啊,你这么大早过来,为的什么,老太太我耳朵聋了,老眼昏花,但是我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
“嘿嘿,要不说您是老祖宗呢......”易中海干笑几声。
“人啊,岁数大了,觉少...小易,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柱子被判了这么些年,能给他想想辙,给他提早些弄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