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京都县衙,县太爷目瞪口呆,像是看到鬼一样,左边大理寺,一个大理寺卿,一个大理寺少卿。
加上陆夺几人。
县衙外面还有上百名大理寺的捕快。
县太爷看得清楚,大理寺的捕快都没有带刀,不过有的人腰间鼓鼓的。
好像是方块形的。
有的人手上还沾了一层白色的东西。
如果没猜错,那是石灰。
有的人身后别了木棍,正一脸冷笑的扫视着公堂。
身为县太爷,他是知道大理寺有第二个兵器库这件事的。
只能咕噜咽了一口口水。
又看向右边。
刑部尚书满脸意味深长的笑。
外面同样站了上百名刑部的捕快,和大理寺一样没带兵器,带了木棍之类的。
虽然花样不如大理寺的多,可那一个个的友好笑意让他不寒而栗。
最嚣张的当属坐在主审位置旁边的工部尚书赵破奴。
翘着二郎腿淡定喝茶。
完全没把这公堂当做公堂。
身后一身绯袍的工部侍郎,明明一个文官,此时却带了一把刀。
县太爷使劲摇了摇脑袋,看向了今天的原告。
皇帝亲封的画御师廖化凡。
第一句话没敢说升堂。
而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参见诸位大人。”
“起来吧。”赵破奴冷声开口:“你可是京都县衙的县太爷,好歹是个六品。”
“别丢份。”
“按照县衙的规矩来,想怎么审怎么审。”
“陛下说了,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赵破奴说这句话的时候,强行憋着了笑意。
多少个王朝了,还是第一次县太爷审三个三品大员的。
他能感受到县太爷身体都在发抖。
县太爷没敢起身。
这有三个三品大员,另外两个没说话,他不敢起来。
“没听到赵大人说的话吗?”寇仲跟着幸灾乐祸的喊了一句:“别丢份。”
“审案子的部门,可就剩下你一个县衙了。”
许抱真表情友好一些。
一直没说话,只是笑笑。
县太爷也最清楚,这里三波人下手最黑的就是大理寺那群孙子。
县太爷颤颤巍巍的起身,看了许抱真三人一眼。
见三人没说什么,这才走回到主审位置上。
本能的去拿惊堂木,又放下。
他不敢敲。
随后看向廖化凡道:“廖先生,你是原告。”
“请问一下,你要告他们什么。”
县太爷颤抖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委屈和怨气。
他此时很想冲过去把廖化凡掐死。
你自己要告就算了,为什么把他们告到这里来。
我一个县太爷。
六品啊。
你让我去审三个三品。
还带一个最高执法机构和吃人的刑部。
我怎么审?
“县令大人身为父母官,难道不看状纸的吗?”廖化凡什么话都不想说。
他又不是草包。
自然看得出来让京都县衙来审这个案子。
大概率就是没什么搞头了。
毕竟一个京都县衙,拿什么审大理寺和刑部去。
“我手抖。”县太爷很本能的脱口而出。
他的确在手抖。
廖化凡懒得回答他。
公堂之上安静了下来。
县太爷无奈的拿起了状纸。
越看那是越心惊,都快要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憋了良久良久。
才缓缓开口道:“请问廖先生,你所控诉这些,是有证据吗?”
“还是有人证?”
“又是根据什么推断的?”
廖化凡忍着怒火道:“你不会看状纸上所说?”
“我严重怀疑他们报复,他们是嫌疑人。”
“证据不应该是你们县衙去找吗?”
“若是有直接的证据,我不去找陛下,找你们干什么?”
廖化凡的一肚子气,此时也只能喷县太爷几句了。
毕竟县太爷就是个六品官,不能把他怎么样。
县太爷有点迷茫。
给了廖化凡一个白痴的眼神。
找?
你让我一个县令去找三个三品大员的证据,就算我找到了,我敢说吗?
本就憋屈的县太爷,此时也是越想越气。
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连着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才敢看向最大的嫌疑人赵破奴:“启禀赵大人,下官有话要问。”
“问吧。”赵破奴不知道哪里搞了把扇子煽起来,开始了打盹。
县太爷欲言又止:“廖化凡所说之事,赵大人可有做过。”
“你觉得呢?”赵破奴猛然起身,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当即吓得县太爷一哆嗦。
连忙回道:“众所周知,赵大人大度,为人正直,一心为朝廷做事,绝对干不出这等徇私报复之事。”
“赵大人是清白的。”
……
廖化凡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半天,怒视县太爷道:“你堂堂父母官,好歹是个六品。”
“就是这样审案的?”
“别人一句没做,他就无罪了?”
嘭。
这一次县太爷怒了:“廖化凡,请你认清楚这是公堂。”
“公堂之上本官最大。”
“本官没问你话,你就不能说话。”
“不然信不信我定你个藐视公堂的罪名?”
县太爷一开始就清楚,这个案子就是走个过程。
就算是许抱真三人之中谁干的,他也咬定三人都是无辜的。
身为京都县衙的县令,他有机会上过朝,
也知道一些朝局常识。
许抱真和寇仲那是女帝最忠实的狗腿子。
搞他们二人,那就是打女帝的脸。
他一个县令,那是朝廷的官,女帝的狗。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招安的反贼去查女帝的人呢。
反正廖化凡现在已经被针对了,又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三品 不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现在的县太爷决定站在许抱真三人这边。
不用太给廖化凡什么好脸。
廖化凡同样怒了。
三品大员欺负老子就算了,你一个县令有什么资格?
同样起身怒吼道:“你一个六品县令,算什么东西?”
“我是陛下亲封的三品。”
“你如此潦草审案,分明是畏惧他赵破奴的官威。”
“分明就是要官官相护。”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廖化凡,你放肆。”县太爷跟着吼起来:“就算我是六品,现在在这公堂之上,那也是我最大。”
“你一个画师出身,三品怎么了?”
“还有,你怀疑别人有罪,别人就有罪。”
“那本官说别人无罪,别人就不能无罪了吗?”
“怎么,你廖化凡的话可以给别人定罪,我一个主审官的话就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