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志祥。
诚然,从志兰将她带进我家院子的那一刻起,我的视线便再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只因我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的女子。
英气逼人的同时,温婉动人。
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贺相宜。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她身上。
相适相宜。
至于志兰为何要带她前来我家?
一个陌生女人打算留宿甚至是久居村里,自然需要征询村长的意见。
而当年枇杷村的村长,正是我爹。
那日,我爹恰巧外出办事,待志兰离开以后,我便陪着贺相宜在院子里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通过交谈得知,贺相宜竟年长我不少,熟稔之后,我便称其为贺姐。
而我对她的这个称呼也一直沿用至今,再也没有变过。
也不再有机会去改变。
放屁!事到如今,我又何须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拖延时间!
你既要了解事情来龙去脉,我自是要从头说起。
如我先前所言,贺姐这般的女子是我生平仅见。
这里指的不仅仅只是她的相貌气质,更是指她的谈吐,她的见识。
东岛之上冰川火海,孤城以北昼夜无时,西荒地界大漠飞雪...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我已被她口中的瑰奇世界深深吸引,以至于忘记去思考她为何要孤身一人走南闯北,又为何最终要落脚在我们这个偏远的村子。
不仅如此,我更是完全忽略了那个打自进门起便被她负在背上的,盖着黑布的竹筐。
随后,我爹回来家里,与他一道的还有志高。
说实话,即便到了现在,我与志高仍是不大对付。
我性子急躁,而他则是喜怒不形于色,谁也不知道他成天在心里憋着什么屁。
可就在那天,就在他跟着我爹一道进入院子,看见贺姐的那一瞬间。
我便轻易地看穿了他的心思。
志高存着与我一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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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一般的龌龊心思吗?”
贺相宜最后自然是留在了村里,不然也就不会有着后续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思及此处,枸杞懒得再听胡志祥废话,冷冷打断道,“在我听来,你所说这些无非就是两个老头见色起意。怎么?难不成这便是你们后来犯下滔天罪恶的理由?”
“你放屁!你根本就是在放屁!”胡志祥气急败坏,大声反驳,“我对贺姐仰慕爱慕,即便求而不得,又如何忍心伤她分毫!”
“仰慕爱慕?”枸杞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大爷贵庚啊您?”
“三十有六。”
“三...”
看着胡志祥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枸杞一时语塞。
妈的,你确定自己三十六而不是六十六?
“癞蛤蟆也妄想吃天鹅肉。”
“你!”
“再者,若贺相宜当真像你说的那般与众不同,恐怕于她而言也未必算是什么好事。”
说着,枸杞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场中女性,“你与胡志高既可对她一见生情,那么难免也就会有人对她心存嫉恨。”
“后生,我懂你意思。”
这时,胡二嫂从人群当中站了出来,“但你这话未免失之偏颇。”
枸杞冷笑不语。
“妇人善妒,可善妒者从来都不仅仅只是妇人。”
胡二嫂斟酌半晌,接下来的话连枸杞都不免为之侧目,“更何况嫉妒这种情绪所产生的范围和作用的对象,也无非是自身所能触及到的人或事。至于那些可望而不可及之人,所谓嫉妒,根本无从谈起。”
“就好比一只蛤蟆,它或许会嫉妒另外一只蛤蟆背上的疙瘩要比自己少些,或许会嫉妒它捕到的虫子又比自己多些,但你可曾见过蛤蟆会去嫉妒飞在天上的天鹅?”
“于我们这些人而言,贺家妹子就那只遥不可及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