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疑问枸杞并非没有。
可平心而论,贺相宜在整件事情的处理,尤其在对待“小小贺”的问题上已是足够客观理智,让人敬服。
入了知意境又如何?
她是深明大义不假,但没有人可以因此而强迫她提刀上阵,骨肉相残。
哪怕对手仅仅只是顶着一副小小贺的皮囊。
这样的要求对于贺相宜而言都未免过于残忍。
北堂玄显然未曾考虑到此节,更没有意会枸杞的提醒。
“师弟你还好吗?可是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我...”
枸杞心知对方的关切三连实属一片好意,但他此时还是希望胖子赶紧把嘴巴闭上。
无奈之下,他又冲着北堂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知你心意。”
北堂玄尚在状况之外,贺相宜却像是已经洞察了一切,“但想来你也应该清楚,若我因心慈手软而举棋不定,甚至是横加阻拦,最终的结局无外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因此而枉送性命。而它...”
说着,贺相宜发出一声叹息,“说到底,它最后亦是难逃一死。我若能亲手送它归于尘土了结一切,总要好过它在其他人的手上尸骨无存...”
枸杞听着贺相宜以极其平静的口吻说出这番话来,心里却一点也不是滋味,更不知该如何作答。
“并非是我未入知意境。”
这时,又听贺相宜对北堂玄解释道,“只不过我非是火相,你的‘明志’与我并不配适,我若使之恐怕同样难以物尽其用...”
“原来如此。”
北堂玄点了点头,随后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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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缠绕在鬾身上的绿芒变得愈发黯淡,其动作幅度亦是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挣脱束缚。
贺相宜虽目不能视,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冲着枸杞问道,“对面的小兄弟,不知你现下感觉如何?”
枸杞闻言一愣,贺相宜这是病急了乱投医吗?
自己的修为啊...
枸杞表示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晚辈距离知意大概还差个三四五六步...”
“...”
贺相宜也跟着愣了一下,迅速改口道,“你恢复的如何?能否自如行动?”
枸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已无大碍。”
“劳烦你带上大家先行离开。”
贺相宜指的自然是枇杷村的村民。
她难道不知道村里人一旦擅自离开就会横死的事吗?
不等枸杞做出解释,贺相宜转而对着北堂玄交待道,“我所布下的法阵恐怕已撑不了太久。这位兄弟,届时还请你尽量将它拖住...”
贺相宜如临大敌,布置战术。
北堂玄不住点头,口中亦是“嗯”个不停,但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他有些心不在焉。
贺相宜眼盲而非心盲,无奈之下只得提高声音告诫道,
“对方绝非善类,切莫掉以轻心!”
北堂玄又是含含糊糊地“嗯”了几下,接着才如梦方醒般大声提出反对,“不行。”
“什么?”
“师弟他暂时还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