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侍卫疾步而来,手里还捏着个荷包,而在他身后,则是两人押着的林妈妈。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侯爷!老奴勤勤恳恳掌管绣房,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求侯爷明示啊!”
隔着有一段距离,林妈妈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响彻了周围。
待到一行人到了近前,永明侯立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可查到什么了?”
“回侯爷,属下们到绣房的时候就见这老妇慌慌张张,神色怪异,果然在她房里发现了这个。”领头的侍卫说。
林府医忙上前两步,从侍卫手里接过了荷包,轻轻嗅了嗅,他点头:“这里面的东西和世子披风上的东西一模一样。”
不用再多说什么,永明侯就怒不可遏,径直走向了呼叫不停的林妈妈,抬起一脚就把人踹的趔趄:“老实交代,你这蠢妇到底受谁指使?胆大妄为伤害夫人嫁祸世子,真是好大的狗胆。”
伤害夫人,嫁祸世子?
只听这个罪名,林妈妈甚至忘了嚎叫,眼睛里被惊恐溢满,眼见着永明侯又抬起了脚,她连滚带爬的后退几步:“侯爷,冤枉啊!老奴冤枉!就算老奴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夫人啊!”
“冤枉?你倒是解释解释你这荷包里为何会有吸引蛇虫的药粉?还有世子的冬衣刚从你们绣房拿出来,又为何会沾染了这些东西?”永明侯问。
“老奴…老奴不知啊侯爷,这…这荷包本是老奴的钱包,老奴也不知怎么就被人调了包,求侯爷明鉴,给老身一个清白!”林妈妈说。
她上下嘴唇都在不断地发颤,说出来的话也是颤巍巍的,手更是捂着胸口的位置,方才永明侯那一脚着实没留什么情面,她这会儿只觉得胸腔中的空气都有些稀薄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夫人不是说会给她善后吗?
怎么听侯爷的意思,夫人也被蛇虫害了?
不可能吧!
这可是夫人的主意,那些东西也是她亲自送去临涛院的,夫人都没有经手。
难不成是侯爷故意诈她的?那她要怎么办?夫人应该会救她的吧?
“不知道?你当本侯是傻的?来人,上棍棒,本侯倒要看看是这毒妇嘴硬,还是我侯府的棍子硬。”永明侯说。
知道永明侯这么大张旗鼓,今日必然是要审人,下人们早就备好了条凳和板子,这会儿永明侯一声令下,东西立刻就摆了出来,林妈妈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按在了条凳上。
她的脸正对着德馨居的院门。
拿板子的侍卫俱是永明侯的亲信,一个个动作麻利,林妈妈心里还游移不定,板子就一下接一下地落在了她身上,疼得她顿时尖叫连连。
“哎呦,侯爷,老奴…求您饶了老奴这把老骨头吧!老奴冤枉的啊!这些…这些是…”
她一边哀嚎着,一边等着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朝着德馨居里望,那道大门紧闭着,里面的人好似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
绝望充斥在林妈妈的心间,她终于还是克制不住高声道:“是夫人!侯爷!是夫人让老奴把东西涂在世子的衣服上的。”
板子兀地顿住,侍卫将疑问的目光投在了永明侯身上。
周围鸦默雀静,甚至有人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
现下是什么情况?夫人让人害世子?这样的侯府密辛,怕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听的吧。
“混账东西!一派胡言!竟然还敢污蔑夫人!继续打!本侯倒要看看这狗奴才什么时候才说实话。”永明侯很快回神,音色都较之前冷冽了许多。
不管如何,侯夫人都是永明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是这侯府的主母,决计不能让这狗奴才在这么多人面前毁她名声!
板子又被高高地举起,秦璟钺慢条斯理地道:“父亲莫急,这奴才是跑不了的,不妨先听听她怎么说?”
秦璟钺这会越是镇定,就让永明侯心下被疑虑盈满,他冷哼一声:“听什么听?满口谎言的刁妇,留着也是污我侯府名声,干脆打死了事。”
林妈妈心里惊魂还未定,就被永明侯最后一句话吓得险些魂归天外,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尖声道:“世子!老奴冤枉啊!是夫人,真的是夫人要老奴把那些东西撒在您的衣服里的,老奴只是一个奴才,若非有人吩咐,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没办法弄来这些药粉啊!”
为了保命,林妈妈这会儿再也不敢隐瞒什么。
德馨居的大门始终紧闭,夫人明显就是不想管她了,侯爷更是要直接处死她,眼下她能求的也就只有世子了。
“混账,还敢胡言乱语!都愣着做什么呢?赶紧把这刁奴打死拖出去喂狗!”永明侯道。
从她在大庭广众下指出侯夫人的那一刻起,这真相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不管私下心里如何想,此刻为了侯府的颜面,永明侯也必须要维护侯夫人。
没等侍卫们重新举起手里的板子,秦璟钺一个眼神,姜阔就已经飞身而起,把侍卫手里的板子握在了自己手里。
“你做什么?”永明侯质问。
“如今真相已经近在眼前,父亲这般行径是刻意掩盖什么吗?”秦璟钺问。
永明侯一张脸铁青无比:“真相?什么真相?你不会真信了这刁奴胡言乱语的话吧?你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了?”
“能不能信,总要听完再说不是吗?旁的不说,明珈可是二殿下亲自送与我的,她如今遭此劫难,我必须要给她给二殿下一个交代。”秦璟钺说。
明珈悠悠转醒,恰好听到秦璟钺的话,她眼睛顿时红了几分,也忘了自己这会儿还躺在地上没人扶的事实,感动道:“世子。”
秦璟钺回头,终于伸手扶起了明珈,安抚道:“珈珈莫怕,不管这事是谁做的,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必不会让你白受伤。”
永明侯视线在秦璟钺和明珈身上不停地打转,眼里也浮现了厉色,二殿下的人,便是太子的人,旁人伤了也就罢了,此女伤了确实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