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靠着那笔现金，顺利度过经济最拮据的时光。
    也正是那段时间，他的抵抗力明显大不如前，总是感冒发烧。
    去医院检查不出原因。
    医生便叮嘱他多摄入蛋白质，以提高免疫力。
    但无济于事。
    就在几天前，他又感冒了。
    这次的感冒比之前更严重，连续发烧三天三夜，无意识间给家人打电话交代遗言。
    说自己快死了，银行卡密码是多少，但里面没有钱。
    夏妈妈吓得六神无主，当天买票来到儿子所在的城市。
    照顾了两天，夏阳缓过来了。
    母亲在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话是：“儿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夏阳的家庭条件算小康。
    父母在编，家里有房有车。
    但他执意要留在毕业的城市闯荡，遇到困难也不愿向家人伸手。
    也正是这份固执，让他步入了别人的陷阱。
    夏阳后悔道：“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给对方地址。”
    姜且：“两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他借不了多少。”
    “那什么时候才算多借？”夏阳问。
    姜且的声音严肃起来，“等把你耗死的时候。”
    只有夏阳死，才算完全借走阳寿。
    姜且：“你给我寄一些你的头发过来，我帮你把邪术破了。”
    夏阳挂了连线，他打赏完礼物，花大价钱买了快递的专送服务。
    第二天清早，姜且见到了乘坐红眼航班赶来的专送人员。
    她拿着包裹回到房间，取出那堆头发。
    姜且：“……”
    看得出来，夏阳真的很害怕。
    为了给她多寄点头发，已经把自己剃成光头了。
    姜且从抽屉里取出纸人。
    小纸人委屈巴巴地捧着脸，冲她眨眨眼。
    嘴里发出尖细的声音：“主人我爱你哦，么么哒。”
    “……”姜且，“算了，我去剪新的。”
    小五用嘴巴叼来了剪刀，趴在姜且肩头看她剪纸。
    新的纸人被她灌入了一点灵力，更加鲜活。
    写上夏阳的生辰八字后，姜且把头发放到纸人正中心。
    又用朱砂点上五官。
    “天清地灵，予我神力，以假替真，惩恶驱邪。”
    姜且手中掐诀，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并拢，点在纸人眉心处。
    “起。”
    躺在桌上的纸人应声而起，跳下了桌。
    姜丽书今早没直接去奶茶店，因为要去工商局，暂时还没离家。
    听到啪嗒一声，她下意识看向女儿房间。
    只见摔到地上的纸人，费劲站起来，动作利索的冲进厨房。
    她好奇跟进去，嘴角一抽。
    巴掌大的纸人扛起了一把菜刀！
    然后它将自己放到刀锋上，一个用力，脑袋从“脖子”上落了下去。
    姜丽书连声喊：“阿且，你快来看，纸人在流血!”
    姜且走出去，“没事的，它是我给网友做的替身。”
    血完全染红纸人身子后，火苗自它脚底朝上蔓延。
    很快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近千公里以外的某座城市中，荀子豪正坐在电竞椅上玩游戏。
    保姆看了眼时间，过来劝说。
    “我的小祖宗，你又玩了一个多小时了。医生说了，你不能久坐，隔一个小时就得起来活动活动。”
    荀子豪先天体弱，早早就被断定活不长。
    十八岁以后，他几乎每天在病床上度过。偶尔出去活动，也是坐在轮椅上，由保姆推着移动。
    半年前，母亲突然对他说：民间流传一种术法，可以帮他延长寿命。
    可以让他像正常人一样健康起来。
    起初，母子俩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没想到在夏阳收钱后，荀子豪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他离开了病床，摆脱轮椅靠双腿行走。
    “知道了，我马上起来。”荀子豪撑着桌面起身，活动双腿。
    然后他转身打开玻璃门，来到阳台伸了个懒腰。
    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心脏突然重重一跳。
    荀子豪的眉头皱了起来，头部传来熟悉的，久违的眩晕感。
    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找不到着力点。
    他害怕的喊：“阿姨，阿姨！”
    正帮他收拾电脑桌的保姆，连忙走出来。
    她被荀子豪惨白的脸吓了一跳。
    忙从后方架住，将人撑住。
    “你哪里不舒服，我马上给太太，不，家庭医生打电话！”
    保姆手忙脚乱的将人拖回床上。
    接到电话的荀太太，几乎和家庭医生同时赶到。
    她半蹲在儿子床头，握住他冰凉的手，“张医生，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他的身体越来越健康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
    张医生是荀家的家庭医生，同时也在某高档私立医院任职。
    根据他有限的学识，一个濒死的人，不可能在一夕之间突然好转。
    自然也不会在一夕之间，突然从健康变为虚弱。
    在荀子豪身上发生的事，说一句奇迹也不为过。
    而现在的他，更像是遭到了厄运。
    “荀太太，我建议马上把人送去医院。”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荀太太打电话让司机在楼下准备，又叫来管家和园丁，大家合力将荀子豪抬上车。
    去医院的路上，昏昏沉沉的荀子豪一直喊疼。
    荀太太心疼得摸着儿子的头发，强忍着哭腔，“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坚持一下。”
    荀子豪睁不开眼。
    他的四肢、脏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剧烈疼痛。
    血液快速的冲刷过心脏，又会在下一秒突然慢下来，过缓的心率，让他有种即将死亡的恐慌。
    “妈……我不想死……”荀子豪的手在半空挥了挥。
    荀太太颤抖着嘴唇，脑袋扭向一旁。
    两行眼泪滚落。
    她抹掉泪水，回过头对儿子说：“不会的，有妈妈在，你一定能健康活着。”
    或许是夏阳那边出了问题。
    抵达医院后，荀子豪被推进了抢救室。
    荀太太来到安全通道中，几个深呼吸后，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夏阳那边，一直有人盯着。
    她致电询问私家侦探。
    负责盯梢的人说：“夏阳的生活和之前一样，每天上班下班，但是今天看着……”
    “什么？”荀太太的心提了起来。
    “比前段时间健康点。”
    盯梢人偷拍过夏阳。
    发给荀太太的照片中，夏阳的黑眼圈很重，走路有气无力。
    没有半点年轻人该有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