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演讲激情和学术并存。
王教授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全然没注意到，一张纸人沿着他的裤脚，爬上他的后背。
“脑健通还未上市，今天的这些是我为大家向总公司申请的特别福利，每人限购五瓶！刚好是两个疗程的量。另外，我需要大家定期向我反馈最真实的使用效果！”
“使用效果最好的用户，年末可以参加公司表彰大会，奖品除了安慰红包一万元整，还有一二三等豪华大奖！”
台下的人惊讶不已。
安慰奖都一万块，那豪华大奖得多大？
王教授刚刚说了，这个药至少要吃五个疗程，才能有效防御或者治疗老年痴呆。
五瓶根本不够。
大家必须像从前一样钻空子，向儿女、亲戚朋友借证件购买。
王教授讲完后，把台子让给了助理。
助理开始统计每人要买的数量，时不时报一下库存，以刺激大家的购买欲。
助理：“还剩九十九瓶，还有谁要买！”
“我，我要五瓶！”
“我要十瓶！”
助理：“阿姨，每人限购五瓶。”
那位阿姨笑着拿出两张身份证，得意地看着其他人，“给我老伴儿买不行吗？”
【。。。他们是不是以为捡到宝了】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太有钱了叭，出手就是五万起！】
【我要是随便能掏出这么多钱，早辞职不干了】
【老年人的钱好骗，深层次原因是他们恐惧衰老和死亡】
【截至目前为止，一共卖出了两百多瓶……这群人胆子真大】
助理举起手比了个数字三：“还有最后三十瓶了，大家抓紧啊。”
“小陈啊，这个药什么时候出下一批？”
“沈阿姨，没有下一批，再接下来就是全面上市了，到时候一瓶可不是这么低的白菜价。”
【一万一瓶是白菜价？我怕不是活在t国】
【坏人赚钱真容易，果然赚钱的生意都写在刑法上】
【急死我了，姜姜什么时候出手，必须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钱全吐出来】
【我爸妈要是这么疯魔，我得气死】
沈阿姨急得团团转。
她手里连买一瓶的钱都没有。
助理从台子上下来，低声问：“阿姨，是有什么困难吗？”
“我，我钱不够……”她原本以为一瓶只要几千块，没想到贵了一倍。
可是家里的老伴儿等着吃药呢。
助理想了想，“您经常网购吧？网购平台有贷款业务，您可以贷款，等下个月发了退休金再还。”
【让他去亖，居然骗老年人去借贷！】
【太没有下限了，曲丝曲丝曲丝】
【阿姨千万别信他的话，没钱就别买算我求您了！】
网友们急得恨不得冲出屏幕，把这群人就地打死。
沈阿姨犹豫了下，竟真的掏出手机，点开了购物app。
“剩下的我买了。”姜且忽然站了起来，“剩下三十瓶我全要，不就六张证件吗，我有。”
姜且几人是今天的重点忽悠对象。
助理见他们迟迟没动静，一旁的廖家夫妻也不说话，就一直不敢催。
怕扫了有钱人的面子，弄巧成拙。
见他们终于做出反应，助理假装善，笑着道：“倪女士，沈阿姨家里急着用药，您要不……”
“她急我就不急了？”
姜且咄咄逼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助理被她傲慢强势的态度震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阿姨着急道：“这位太太，你就让我一瓶吧，我丈夫已经老年痴呆两年了，我真的很需要。”
姜且：“阿姨，我是在救你。”
沈阿姨还想再求，台子上的话筒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响。
后台办公室里。
王教授正端着茶杯问：“卖出去多少瓶了？”
叶震在计算机上敲了几下，“三百七十瓶。”
王教授又问：“还有多少人没买？”
“那些傻子到处借身份证，至少还有二十多个人没买，对了，刚刚收到您助理的消息，姓倪那两个大傻逼，一下子要买三十瓶。”
王教授一愣，噗嗤笑出来，“还真他妈是傻子。”
说完嘴巴突然歪了一下。
凉意窜上天灵盖，渗了进去。
他伸手摸了摸头顶，什么也没有。
听话符入体后，很快就掌控了王教授的身体，他不由自主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殊不知咱们这些药里只有面粉和糖衣，谁信谁傻逼。”
这些话通过他领口的话筒，一字不漏传到外面。
助理脸色大变，连忙给人使眼色，让人赶紧通知王教授领麦没关。
前去通知的人跑到办公室门口，手指摸到门把时，后背莫名的泛起一股寒气。
他打了个哆嗦，眼前花了一瞬。
发现门突然不见了。
小五费劲儿的用小手蒙住他的眼睛，那人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沿着过道继续走……
演讲厅里闹开了。
“刚刚的话是谁说的？我听着像王教授的声音！小李你给我解释清楚！”
“药里怎么可能是面粉？我不信。”
“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王教授？谁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没结束，话筒里再次响起王教授的声音。
“捞完这次，咱们先歇一段时间。”
王教授的话让叶震一愣，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可还有很多货没出呢。”
“反正里面不是面粉就是五谷粉，半年后换个新包装，印上新日期不就行了？又不会过期。”
王教授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却发现手脚无法动弹。
叶震：“客源会不会流失？”
见组织里的老大不说话，他自我反思。
是不是刚才的问题问得有问题。
其实仔细一想，消失一段时间也好。过段时间再回来，那些人会买得更疯狂。
到时候又能干一票大的。
“行，那我通知下去。”
正打算给其他人发消息，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突然被人给撞开了。
“你们两个畜生！还我钱！”
站在门口的人是曹大爷。
这位大爷之前是武术学校的教练，六十多岁还有一身腱子肉。
他脱掉厚外套扔到地上，露出里面的短袖。
结实的胳膊上肌肉隆起，甚至鼓动了下。
曹大爷大喝：“骗子！给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