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天微微抬眼，笑着看向喊话之人，淡淡道：
    “你是十大恶人哪一位？”
    喊话之人狞笑道：
    “嘿嘿嘿，小子，先报上名来！让老子看看你有没有见到十大恶人的资格！”
    白夜天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来。
    “一群为恶作歹的丧家之犬，竟还敢吠吠而鸣，谁给你的脸？！”
    眨眼之间，箭矢破空。
    喊话之人眼现惊怒之色，手中环首大刀刚刚抬起。
    连箭矢的影子都未碰到，便被一箭穿心。
    箭矢甚至直接透体而出。
    其心脏位置，便出现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嗬！嗬！
    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然而，却再未能说出一句话。
    另有十余人，神情惊骇而紧绷地盯着白夜天，一动不敢动。
    “你们谁能告诉我，燕南天在何处？”
    虽然，白夜天已经收起了弓。
    但刚刚那一箭，仍让剩余之人噤若寒蝉。
    “罢了，你们既然不愿说，那就让路吧。”
    他神态悠然地迈步向前，如风轻云淡般写意，似无任何敌意和防备。
    恶人谷中人，说全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或许有些武断。
    但是，如果说一百人中有九十九人十恶不赦，却是绝无冤枉。
    既为恶人，自有恶胆。
    白夜天刚刚走过剩余之人身前，正好背对他们。
    其中一位手持铁爪的中年男子，眸中闪过阴狠之色，人已电闪扑出。
    森寒的铁爪，在空中抓出爪印，向着白夜天后心抓下。
    距离太近，中年男子眼中已露出残忍的兴奋之色。
    滚烫的鲜血，是多么诱人的味道。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热情。
    他甚至感觉，自己都已经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即将被自己抓出心脏的小子，在对着自己微笑。
    下一刹那，他的心神，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森冷如月的刀光，划过他的咽喉，斩断了他的头颅。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其余所有人的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兄弟且慢动手！”
    “我知晓燕南天在何处，带你去便是。”
    一个面容和善，带着温和笑意，仿若弥勒佛一般的胖和尚。
    从白夜天身后不远处，大笑着走了出来。
    白夜天眸中闪过一丝深意，转身，看向胖和尚。
    “哈哈儿？”
    胖和尚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满是憨厚真诚地道：
    “小兄弟认识我？”
    白夜天微笑道：
    “十大恶人之一，自然听说过一些。”
    哈哈儿满脸的沧桑无奈，自嘲笑道：
    “呵呵，江湖之事，真真假假难辨，我早已不在乎。”
    “但是，被小兄弟你这样的少年英雄误会，却是让我心大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首笑着，满是苍凉与憋屈。
    那笑声中的情绪，只要是个人，便能感受出来。
    白夜天不由动容道：
    “你的意思是，江湖中传言你当年，因被师妹叫一声肥猪，怒而将自己恩师满门灭尽。”
    “这件事，另有隐情？”
    哈哈儿收敛那动人心魄的笑声，苦涩道：
    “小兄弟你是名动江湖的少年英雄，恐怕尚未见过江湖中的一些阴私鬼蜮之事。”
    “有些人，为了名利，早已抛弃了人性。”
    他满脸悲伤，但脸上还是挂着，令人同情的苦涩笑容。
    “罢了，过去的事，我早已放下。”
    “小兄弟你要找的人，在神医万春流那里，走吧，我带你去。”
    他脸上带着真诚而温暖的笑容，让人不由地心生亲近。
    白夜天的神色，也变得温和。
    “那就有劳阁下了。”
    哈哈儿满脸笑容地候着白夜天，两人并排而走。
    在白夜天看不见的后背，肥胖的手，灵活地打着手势。
    步行四五里，便到了谷内最深处。
    山势渐变，斜坡往上。
    离平地数百米，有一块石崖。
    石崖平整，约有半亩大小，皆种植着诸多药草。
    最里面，有着几个宛如窑洞的石窟。
    “哈哈哈哈，小兄弟，万春流就在这里，你要找的那人，也在其内。”
    “不过，我跟万春流略有私怨，就不见他了。”
    “等小兄弟你办完事，可到寒舍小叙。”
    白夜天已经感应到，那石窟之内有着隐隐威胁之感。
    看着哈哈儿，略有深意地笑道：
    “你若此时走了，不会觉得遗憾吗？”
    “遗憾？”
    哈哈儿心头茫然，不解地看着白夜天。
    两三息后，他的眼中，便只剩呆滞的茫然。
    白夜天看着他，心内暗叹。
    不愧是江湖十大恶人之一。
    仅从精神力修为来看，也至少中高层次的宗师高手。
    若非自己的精神力又有突破，恐怕还难以惑其心神。
    “那石窟内，是不是埋伏着其他恶人？”
    哈哈儿的眼神恢复清明，又带着招牌的笑容，道：
    “回禀主人，除了我跟萧咪咪、轩辕三光、铁战四人外。”
    “十大恶人中的其他人，此刻都埋伏在石窟内。”
    “只等主人一进去，他们就会发动突袭，一举将主人拿下。”
    白夜天微微发笑。
    果然，不出所料。
    恶人，怎会给你讲江湖道义？
    以强欺弱、以众欺寡，才是正理。
    “走，我们换个地方，跟我说说看，恶人谷中所有人的为恶事迹。”
    “是，主人。”
    三刻钟后，万春流的石窟内。
    李大嘴满目阴沉道：
    “怎么回事？这么久了，哈哈儿说的那人还没来？”
    一旁，一脸娇柔的屠娇娇低声道：
    “哈哈儿不可能拿这种事框我们，很可能是那人警惕心太强，他还在跟人兜圈子。”
    看不见人影的昏暗处，传出一个令人肌肤发麻的声音。
    “继续等着。”
    李大嘴咧开大嘴，笑道：
    “嘿嘿，我就是闲得无聊，随口问问。血杀老大都开口了，我李大嘴自然照办！”
    距离石窟不远的一个隐秘山坳处，白夜天看着远去的哈哈儿，喃喃低声道：
    “自己，还是小看这些恶人谷内的恶人了。”
    “以他们犯下的罪恶，即便是五马分尸，也是对他们的宽容。”
    “不过，倒也不能只听哈哈儿一面之词，还是问问他们本人更好。”
    “以后，就以你们的残躯，为往日犯下的恶行，赎罪吧。”
    身形闪动，两个呼吸，他便冲入石窟之内。
    冷月刀光斩出，带着无穷杀机。
    刚刚听闻的诸般恶行，实在让他心念不畅，他需要发泄。
    埋伏在石窟内的七位十大恶人，正是再好不过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