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寡妇浑身颤抖着,看着朱春富明显已经帮不了她了,也跪到在余采薇的身前。
她可没忘她刚才跟着做假证的事。
二寡妇脑子到底是比刘二虎灵活些,见朱春富已经昏迷,凄惨无比的哭诉道。
“民妇也不是故意做假证的啊,都是朱春富逼迫民妇的啊,民妇若是不答应他就要害死我,民妇全是迫不得已啊……”
话音一落,哭声余音绕梁,端是委身恶霸,身世可怜的凄楚小白花模样。
余采薇瞧着眼前这幅画面心底升起一抹凉意,刚才他们构陷她时可没这么说。
她本来就不是大度的人,如今她也是为了家人才行这样的。
上一世她窝囊一辈子最后惨死,这辈子她一定要护好身边的人。
对她好的,她敢豁出命报答回去,对她心存恶意的,就也别怪她的报复,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余采薇见二寡妇那样子只觉好笑:“他逼你的?是吗?到时候可一定要说给官老爷听啊!”
她蹲下,凑到二寡妇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若是他因此丧命便还好些,若是被关了几日就被放出来了,啧啧啧,要是被他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
“你说他会怎么报复你呢?”
二寡妇一张脸比纸还白三分,白眼一翻像是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余采薇看她那在眼皮子底下还不断转动的眼珠子,知道她这是在装晕。
一点面子也没给,手一指二寡妇,直接扬声道:“晕倒了该见官也是要见官的,来个大娘将她也给绑了!”
一膀大腰圆的村妇跑的比谁都快,扯着一根麻绳就过来了。
嘴直接咧成了大呲花。
边动手边絮絮叨叨着什么。
“让你一天天穿的花枝招展勾引我爷们,看老娘不给你捆成叫花鸡。”
朱成富凑到余采薇身边,像是完完全全忘记了刚才跟余采薇撒泼了。
“这位小公子,你看这都是误会,要不……咱冰释前嫌?”
余采薇看着被绑好放在一起的三人,对着朱成富问道。
“村长家有没有板车?”
“有,自然是有!”
一个村民热心肠的道,然后也不用余采薇多嘱咐什么,便拔腿向着朱春富家跑去。
两刻钟的功夫就拉来了一辆大板车,别的不说,装下朱春富,刘二虎三人却是绰绰有余。
余采薇对着还围在这里没有散去的百姓拱了拱手道:“这件事我从头参与到尾,对此事比谁都了解,便由我去将这三人送去官府吧。”
平头百姓天生便对官府这种地方心存畏惧,巴不得有人代劳呢。
朱成富现在满脑子都是朱春富走了,朱春富那五间砖瓦房就是他的了,谁管他怎么去官府?
余采薇又道:“此处是凶案现场,万万不能被破坏了,还是要着人给看管好。”
朱贵福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此时已经俨然一副村长模样了。
想必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开口帮朱春富说一句话的原因了。
“小公子放心,此处一会你走了我就锁上,绝对不会让人进来。”
“嗯,”余采薇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嘱咐人将板车套在马上,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
是夜,昏黄的烛火映照在斑驳的墙面上,无端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朱春富被饿醒,睁开眼睛一看,对上黑暗中明亮的双眼,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那眼神着实恐怖,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块石头,一颗树木一般。
就是不像看一个活物的眼神!
他想逃,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自己被严严实实的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他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嘴里被塞着的布已经没了。
他颤抖着开口求饶:“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将我全部身家都给你,三百两银子买我一条狗命!”
朱春富自觉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死仇,不过就是栽赃陷害了一回罢了,这不是也没成吗?
余采薇的脸一半在烛火的照耀下宛若神邸一般俊美,另一半隐在黑暗中的脸颊却好像厉鬼,残忍嗜血。
一把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雕花匕首在她手中像是蝴蝶一般翻飞。
她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朱春富,声音幽幽道:“据我所知农家一年累死累活才能攒下三四两银子,你这三百两是从哪来的?”
朱春富神色一顿,心虚的别开眼:“我手气好,赌钱赌来的!”
却听余采薇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你介绍去大户人家做工的那些男娃娃的月钱不是省下了八成邮寄回家,是你贪下了其余的钱,只剩了那些对吗?”
朱春富震惊万分的看向余采薇,像是见鬼了一样,“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知道的?
稍微一猜便知道了。
“你口中的那个大户人家到底是哪处?”
能够建造那样一个销金窟,光有钱可是不够的。
朱春富害怕的浑身都在抖,“小人,小人也不知啊!”
“那些说是去做工的男娃被送到何处你都不知?”
余采薇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手上的精致匕首宛若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出,擦着朱春富的侧颈,钉在了墙上。
脖子上的细密疼痛,还有血液隐隐从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感觉,让朱春富面无血色。
“把人带走的是我妻弟,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春富到现在也没明白这四个人明明是来村里找刘二虎家要钱的,怎么就开始打听起来那些男娃娃的事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余采薇起身走到朱春富身前,眼神是绝对的冷冽,“关于那几个男孩,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说,说出来我就能活吗?”
“呵,你觉得你还能和我讲条件?”
像是为了配合余采薇一样,黑暗里乍然传出一道男子凄厉的惨叫声,接连不断,一声比一声气弱。
朱春富仔细一听,瞬间便认出来这是刘二虎的声音,吓的瞳孔震颤,死亡的恐惧像是毒蛇一般将他的心缠绕锁紧。
一股腥臭味道弥漫开来,竟是被吓到失禁了。
朱春富摒弃了全部的礼义廉耻,忙不迭的开口:“我说,我全说。”
余采薇闻到了那股子恶心人的味道,厌恶的站远了些:“快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