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王洛和海曼聊的不错，三个女孩都吃撑了，因为除了吃也没别的事儿干，语言不通，她们连尬聊都做不到。
    海曼回到自己的公寓，看看门口锁眼里的毛发，还在原来的位置，顿时满意地点头。
    开门进屋，让两个白熊少女去洗白白，他自己则拎着一罐啤酒，习惯性地走进暗房。
    开门进来只一秒钟，海曼就知道，有人来过他的暗房了……因为他每天都有大量的时间待在这里，他甚至对这里每一串底片倾斜的角度，每一瓶胶卷上面的灰尘，甚至每一块区域药水的气味浓淡，他都无比熟悉。
    所以一进门，海曼就知道，来过人了。
    海曼心里一沉，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借此机会平复了情绪，手才能不那么发抖地打开啤酒。
    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啤酒，海曼是表演，同时也是真心地自言自语：“以后就死心塌地跟着师傅混了，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的。”
    通过蛛丝马迹，判断会有人跟来，然后小心求证……结果还真他妈有人偷进来了。
    要不是王洛提前有交代，有约定，海曼现在肯定会慌得不行，赶紧打电话求助，或者报信……然后他现在，估计就会被灭口了。
    不是杀手，就是间谍……海曼在心里判断。
    事到临头，怕也没用，躲也没用，只能正面面对……奥利给！
    于是接下来，海曼连看都没去看显影药水里泡着的照片，反而拿出了纸笔，专注地把之前和王洛聊天时的细节，一边回忆，一边记录。
    报纸一开始就需要有一定深度的严肃内容，比如对熊国分裂原因的思考，丑国布林顿森林体系的解体，广场协议对霓虹的影响，撒切尔夫人政策对不列颠的影响……等等。
    当然，财经信息也少不了，但不需要去追求最新、最快，没有必要浪费那个人力物力。按照王洛的说法，绝大多数人都不需要那么快的新闻，不管是不是财经的，而需要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渠道，所以我们就做信息的整理着……海曼觉得这个观点，简直绝了。
    然后是普通人爱看的绯闻版块，哪个队的前锋睡了队友的老婆，哪个队的后卫守住了教练的袭鸡，哪个队的中场在寡妇贵妇和男爵小姐直接时间管理，附带一张张溜门撬锁，偷进家中拍摄的照片……力求让球员都知道，谁上了海曼的报纸，就说明谁红了。
    当然女郎版块也少不了，比如评选一下，谁是伦敦熊最大的女人？谁是本月伦敦最漂亮的女人？到时候那些想出名都要想疯了的女模特、女演员，都会主动求着海曼来拍自己的。
    就这样一条条记录下来，海曼是真的浑然忘却了那一卷照片。
    整理完，海曼兴奋地嗷嗷叫，然后丢下笔，去和两个白熊少女拼搏去了。
    妈哒，咱们大不列颠的足球流氓打不过熊国的足球流氓，我一个不列颠狗仔绅士，还打不过两个白熊少女吗？
    真的打不过……
    五分钟卸掉第一口真气，十五分钟卸掉第二口真气……然后海曼就疲惫地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两个白熊少女有些无奈，但人生地不熟，海曼人不错，还是跟着吧……是的，她们并不傻，她们看的出来那些跑去白熊国的所谓的模特经纪人不靠谱。
    但有什么办法呢？因为不跑路，她们在本国也活不下去了啊。
    反正也要被本国的黑手党和官员霍霍，完事儿她们也就值几块黑面包，那还不如跑出来，搏一把！
    赌赢了，那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把家人接出来。赌输了……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横竖都是死。
    这动荡的几十年里，有多少熊国的青年男女，就这样前赴后继、无声无息地消失，谁也不知道，因为根本没有人口记录，也没人在乎。反正跑不掉和不敢跑的，才是大多数，民族主体还在，等下一代、下下一代生出来，又能回血了。
    斯拉民族的悲歌，就是不管统治者还是他们自己，都不太在乎他们自己的生命……但真正骨子里强悍的民族，又有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呢？
    而王洛回到酒店以后，也没得消停，因为徐若岩找过来了，很兴奋地聊起他这一天的考察和收获。
    陈露只能回卧室，洗白白等着……她已经后悔这一趟来不列颠了，一路上就吃吃睡睡，想看想玩想了解的东西，一个都没捞到。
    大笨钟只能算玩了半个，毕竟后半程她在被玩。
    但她知道自己没资格跟王洛抱怨，因为没有王洛，没有她和王洛的交易，她现在还在江城绞尽脑汁地打零工呢。
    除了要养活自己，她还要养活家里的弟妹……然后大学生不包分配了，她还要自主择业。就眼下这个就业形势，你问一个傻子劳动能不能致富，傻子也会啐你一脸，更何况是大学生陈露了。
    所以，所有的抱怨和不满，都只会停留在心里，陈露会一直努力把自己最温柔乖巧，善解人意的一面，表现给王洛。
    这对两个人都好。
    徐若岩无声地朝王洛挑起大拇指，满眼的艳羡。
    王洛低笑：“岩哥，要不，你也养一个？”
    徐若岩连连摆手，开玩笑，不敢不敢，家有猛虎。
    王洛接过徐若岩递过来的烟，幽幽说道：“为啥都说魔都男人爱做饭，爱做家务？因为魔都的工业化程度高啊，女人被从家庭中解放出来，参加工作，原本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就被打破了，变成男女一起做家务了。所以现在，魔都女子是有外出工作和社交的传统的，并不是一味地守在家里。
    但，越是给工业化程度高的地方，经济危机的时候，也就越惨淡，因为就越需要国家，或者说，需要广大农村来托底缓冲。所以魔都那么多大学，那么多女大，又正好赶上大学不分配工作了……反正未来，我肯定是要在魔都这个经济重镇，开分公司的。”
    说到这里，王洛意味深长地停下话头，笑嘻嘻地看着徐若岩。
    徐若岩脸色一僵，有一点点意动，但随即就摇头，指着王洛苦笑道：“你这小子，学坏了啊，都会诱导我犯错了。”
    王洛哈哈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不急于一时嘛。
    张红波是个合格的贤内助，但加上扶弟魔的属性，还能有多贤……不好说。
    等到徐若岩的生意做大了，小舅子张红涛的麻烦也会放大，到时候，扶弟魔的身份和贤内助的身份，自己就会打架的，根本不需要王洛去推波助澜……太low。
    但既然张红涛对王洛出手，那小心眼儿的王洛是绝对不会挨打不还手的……反击不算还手。
    而且从更深的维度去考量，王洛和徐若岩的关系这么好，又这么欣赏徐若岩的人品和能力，要是因为一个张红波，搞得两个好朋友没办法维持友谊……那就必须要让张红波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