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休没有，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选择。
    没有穿任何盔甲，只是一袭月白色长袍，一头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显得十分洒脱。
    向前几步，张开双臂，仿佛是在迎接这场天罗地网般的箭雨。
    见到这一幕，城墙上的士兵都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
    阴梨花泪流满面，她以为柳休想要自我了断。
    嗖！嗖！嗖！嗖……
    箭矢最终落下。
    柳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此时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被激发的气运，动了！
    半空中似乎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开了所有可能击中柳休的箭矢。
    无数箭矢从他身边每个角落掠过，深深扎入他身后的土地。
    十几秒的箭雨过后，柳休所在的地方，几乎变成了一个箭刺之丘。
    但他……毫发无伤。
    身后甚至还钉出了一个人形。
    尘埃落定，目睹这一幕，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天命所归！”
    这句话之后，犹如滚烫的油锅里又添了一勺热油。
    炸开了锅。
    “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
    “……”
    昆阳城的士兵们仿佛疯了一般，狂热地呼喊着。
    就算他们的数量不多，那股气势也足够吓人，就像每个人都喝了兴奋剂似的。
    .......
    命中注定的胜利者？！
    王莽那边的军队已经开始有些骚动了。
    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面对这种情景，各部将领连忙安抚士兵，告诉他们这只是敌人在虚张声势。
    王莽这时的脸色阴沉得不行，死死盯着远处还在摆造型装酷的柳休，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继续射击！火炮也加入，集中火力，全部对准目标！”
    “传达命令......”
    王莽不信邪，你说你是天命所归？我让你成为所有人的靶心，连个缝都不给你留，看你怎么天命所归！
    这一轮齐射，规模更大，动静也更惊人。
    因为那些红衣大炮也开始轰隆作响。
    火枪和弓弩交织，带着无尽的锋利，向着柳休汹涌而来。
    “哎哟喂~这么狠，简直是火力覆盖嘛......”
    柳休挠挠头，两条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以他的速度，在箭雨降临前，他都能从城墙这边跑到城楼顶上去。
    全面覆盖，一点空隙不留？
    有毛病......他稍微跑两步，你这不就白射了？
    几十秒后，王莽望着被炸出一个大坑，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箭矢的地方......默不作声。
    他快被柳休整得心态崩溃了。
    这家伙真是贱出新高度啊！
    竟然躲过去了？
    有种你就站着别动啊......他这一躲，搞得王莽他们这边像傻大个儿。
    一时之间，好像真的拿这家伙没办法。
    再次使用之前的齐射，柳休这次既不躲也不闪了。
    见状，王莽明白对方不简单，自言自语道：“帝王之气？”
    “对面的朋友，再来一首给你们助兴......”柳休玩上了瘾，又把音响之类的给翻了出来。
    还唱？
    王莽感觉自己的青筋都在额头突突跳，猛地一挥手，“全军冲锋！”
    .......
    “王莽那边怎么回事？”
    “报告主公，那边开始发动总攻了。”一位将领单膝跪地向刘秀二号汇报。
    他点点头，“那我们也别闲着，攻打另一侧城墙，赶快干掉那个家伙！”
    “遵命！”
    随着刘秀二号一声令下，赤眉军也行动了。
    从另一个方向，向昆阳城进发。
    谁知道......
    “不好了主公，王莽的军队朝我们冲过来了！”
    刘秀二号：？？？
    “搞什么玩意？！”
    “对方分兵了......”
    没错，之前说的先灭了柳休那股势力的约定，在王莽看来都是胡扯。
    不管是赤眉军还是绿林军，都是叛逆之徒。
    你胆敢靠近，那不趁机一起干掉更待何时？
    这两个刘秀能聚在一起，在王莽看来也是老天安排。
    甚至，在被柳休气得不行的情况下，他还是把大部分兵力调向了赤眉军那边。
    毕竟他们有几万人，而昆阳城里只有几千人。
    但实际上，王莽起初的想法是先灭昆阳城，一步步来。
    可不知怎的，他刚才突然就冒出了一起动手的念头....
    某种不明的影响，他没能扛住。
    此时此刻，昆阳城上的士兵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原本王莽的前锋几万人直冲过来，结果突然分兵奔向了赤眉军。
    就觉得......挺突然的。
    昆阳城算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正面最多只能涌来一万人。
    除非王莽不顾士兵生死，不顾箭矢火炮的损耗，才可能一举攻破。
    至于现在嘛......怎么看都是城外的赤眉军更容易对付一些。
    当然，昆阳城的压力依然巨大，士兵们不断有人伤亡。
    柳休没有反应，望着天空......那份被激活的气运如沸油般不断翻腾。
    ........
    “咦？狗咬狗？”柳休回到城楼，随意推开含泪欲扑向自己的阴梨花，若有所思。
    王莽还挺会玩的嘛~
    此时在他的视角中，天空上方出现两团虚幻的巨兽影像......正相互撕咬。
    分别是王莽和刘秀二号的。
    两人凝聚出的气运巨兽形态都是蟒蛇。
    气运还能凝实体？还能这么玩？
    柳休不确定只有自己能看见，反正天上的战斗比地面上精彩多了。
    不过显然，刘秀二号的那团气运巨兽更猛......与地面赤眉军节节败退的情况截然不同。
    赤眉军的战力和装备根本不在王莽军队的档次上，但天上的隐形战斗中，却是刘秀二号占据绝对优势。
    不过柳休挑了挑眉，觉得该自己做点什么了。
    身上沸腾的气运升空，像王莽和刘秀二号一样，在空中开始具象化。
    一条仿佛由雾气凝聚而成的龙，成型了！
    柳休试着操控一下，却发现也无法完全驾驭它。
    费了老大劲，才对着王莽那条巨蟒挥了一爪。
    .......
    噗！
    身处中军的王莽突然吐出一口血，面色如纸。
    周围的将领都吓坏了，纷纷上前搀扶。
    “天命，天命......”王莽的眼神仿佛失焦，口中喃喃自语。
    他身为五阶武将，却莫名受到如此重创。
    好在，这一口血并没有让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