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死不能
作者:搬砖的混   再次重生后,依旧体验了一地鸡毛最新章节     
    5求死不能
    醒过来的三四天里,小苇每天都在寻死。
    投河上吊都被救了,想跳井的,身子卡在井口掉不下去,被人硬拔上来,脚踝还扭伤了。
    小苇受到了所有人的咒骂,理由很简单:想死就好好死,别祸害人,打一口井多难啊!
    一边不让人死,一边又把人往死里逼,小苇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精彩,并清楚还会一直精彩下去。
    求死不能,小苇冷静下来,仔细梳理了一下前世的记忆,知道两三年后,生命会变得异常脆弱,人口会锐减,和有没有一口井毫无关系,小苇也不想为自己辩解。毕竟,有些道理,在这些纯真可爱面前只是歪理邪说。
    善良的大嫂寸步不离,小苇寻短见变得异常艰难。主要是,担心一下子死不成,真成了半死不活的残废。
    跟着大嫂种地喂牲口,洗刷做饭,挨了三天,小苇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处境,既然死不成,那就好好活下去。
    最主要的,善良的大哥大嫂会在三年后撒手人寰。
    刚醒转时,小苇觉得,即便乱世已过,在目前的环境里,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何况,作为凑数的牛马,活着也只是在遭罪。
    现在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才行。
    前年大哥结婚后,大嫂和婆婆就不怎么对付。过了半年,大哥就在边上垒了三间草房,分家另过。
    小苇和父母也不对付,吵了几次后,主动和哥嫂生活到一起,除了有事和节日,并不一起吃饭。
    不在一起,但不影响父母弟兄的嫌弃,好在大嫂对小苇的洁癖比较容忍,并没过分干预,起码暂时没有阻止。
    痴哑后,小苇如同脱骨换胎,不仅有了洁癖,做饭也好吃了。土墙草盖,锅碗瓢盆,整个家都顺眼了许多。
    不出聪明的村人所料,这天晚上,媒人过来商议退亲的事,理由是村长家不可能娶一个废人。
    小苇父母当然不答应,说是小苇还小,婚事起码两年后才能办,小苇说不定能好。硬要退,订婚的彩礼一分也不会退还。
    媒人自是晓以利害:“一分不退也无妨,祝愿你们全家住得安稳。”
    大嫂本想说服公婆多少退还点,被小苇强行拽走。
    回到屋里,小苇不得不小声正告:“彩礼是爸妈收的,让他们自己解决,没我们啥事。”
    大嫂又惊又喜:“你好了?”
    “我压根没病过,就是不想嫁给那个人渣。但不能和任何人说。”
    大嫂表示理解:“那街溜子品行不端,确实不是良配。但你装病也不是好法子,迟早会被发现。”
    “我已经决定,尽快离开这里,大嫂和大哥也要跟我一起走,不走,我们都会没命。”
    大嫂惊住:“为点彩礼,村长不会杀了我们吧?“”
    “那还不至于。但我们在这里会被他们刁难打压,永世不得翻身。树挪死,人挪活,省得在这里担心受怕。到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才有出头之日。”
    “可这地方一马平川,能躲到哪儿去?”
    “只要出了县,镇长都管不着。”
    “现在到处都在抓坏人和间谍,土地早就均分好,我们到外面怎么生活?”
    “就是要趁现在年轻又没有孩子,才能找个荒地开垦生存,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大哥肯定不肯离开。”
    “你先去村里开个外出证明,就说要带我去九号港寻医,走一步算一步。”
    大嫂表示为难:“晚上我和你哥说说,估计不行。”
    不出预料,大哥坚决反对。说现在有了田地,只要认真打理,就会有好收成,日子会越来越好。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垦荒,牲口农具不能互助,短期内很难混饱肚子,生病了,都没个帮衬的。再说,住独家村是大忌,老祖宗的话不能不听。
    说不通大哥,大嫂很是无奈,她自己其实也不想走。
    小苇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说服哥嫂,不过是提前公示了想法,接下来会有完备的计划,一步一步去实施,最终会逼迫哥嫂不得不离开。
    果然,同样不出所料,第二天下午,定亲对象王有福过来骚扰,嬉皮笑脸地对小苇说:“老婆,身子咋这么干净呢。”
    小苇冷着脸晾晒衣服,看都不看他一眼。
    王有福可不管,在身后伸手抓她头发,小苇身子陡然一转,胳臂肘使劲捶向他胸口,却被他轻松躲过,显然这事他没少做。
    “不退彩礼,那就让我亲一下。”
    王有福坏笑着跟进屋里,继续动手骚扰,小苇迅速跑向灶边长桌,操起菜刀,恶狠狠扬起。
    没想到王有福根本不怕,身手也不错,依旧笑着向前凑,迅速出手抓住她右手腕,正要夺刀,小苇左手已经抓起擀面杖,使劲抡开。
    王有福这才跳着避开,皮笑肉不笑地骂:“你这贱货没呆嘛,这亲我可不退。”
    小苇还是一言不发,挥舞着擀面杖,将王有福赶了出去。
    前世这天,小苇可没这个胆量反抗,更不会打王有福,导致被这个人渣破了身子,当时都没敢告诉家人。
    大嫂打猪草回来时,见王有福大笑逃离,叹息说:“他不退亲也没什么不好。”
    意思很明显,王有福虽然无赖,他爸毕竟是一村之主,嫁过去未必过不到日子,纨绔子弟嘛,哪有安分的的。
    小苇不答,突然挥动擀面杖猛砸,砸破了两只碗碟,还将桌子砸掉一块板。
    大嫂以为小苇真疯了,心痛地大叫着阻止,小苇已跑出去,见啥砸啥,一时鸡飞狗跳。
    听到动静,左邻右舍赶过来,却不近前,胡乱喊叫着:“小苇疯了,真疯了。”
    大嫂哭喊着追过去,好容易抱住小苇,夺下擀面杖,哽咽着将小苇拖进房里,纠缠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看热闹的挤在大门外,七嘴八舌地揣测,说小苇肯定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好去庙里请吴道士来驱驱邪。
    午饭后,大哥接受了村人的建议,带着小苇去村南的道士观。
    战乱加破除迷信,道士观已经破损不堪,一半多房子早被拆除,砖瓦都被附近居民据为了己有,除了到处漏风的大殿,只有两三间勉强可以住人。
    现在只住着一个孤零零的老道士,六十多岁,清瘦驼背,耳聋眼花,土改时,分了亩把地给他耕种,日子过得很清苦。
    大哥大嫂带小苇到时,老道士整摸索着收拾田地,大声叫了好几声,才慢吞吞回应,对有人来问卜很淡定,一副无足轻重的态度。
    向一个瞎眼的道士问前程,小苇觉得滑稽可笑的同时,又倍感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