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芹哭得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苏荒正在厨房里忙活。
    恍惚间。
    方雪芹还以为这里是明月小区。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两口子还跟以前一样恩爱——
    “你醒啦？”
    苏荒看了外面一眼。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方雪芹其实睡得并不好。
    一会儿梦见苏荒找她谈离婚，一会儿梦见贺应娟跟苏荒打起来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这才睡了这么久。
    苏荒刚才复盘了一下。
    贺应娟怕是还有后招。
    说来好笑，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除了名字之外，苏荒对贺应娟了解得不多，尽管这个名字，他经常听到。
    “小贺是做什么的？”
    苏荒问道。
    他连阿娟都不叫了，直接叫小贺。
    方雪芹理了理头发：“我也不知道，问她又不说。不过有一次，我看到很多男人跟着她。”
    苏荒撇了撇嘴，心想不会是什么大佬吧。
    无所谓。
    管她是谁呢！
    反正见招拆招就是了。
    苏荒在想，方雪芹就是被贺应娟带坏的。
    身边有这么一个“好闺蜜”，难怪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老实说，是不是她教你混职场的？”
    苏荒不想再改变什么了。
    只是想知道，方雪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一个人的改变，总有一个出发点，或者说是原动力。
    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就要改变自己。
    “你想太多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贪钱。有了钱，就不用再工作了。”
    方雪芹站起来，甩了甩头发。
    “你喜欢就好。”
    苏荒心想，你不想说是吧，我还懒得听。
    方雪芹走进厨房，细看苏荒掌勺。
    很普通的凉瓜炒鸡蛋。
    “差不多要翻锅了。”
    方雪芹提醒着。
    翻锅是厨艺的精华。
    方雪芹的翻锅技术比苏荒要好。
    苏荒说：“要不你来？”
    “我来就我来。”
    方雪芹伸手就接过菜勺——
    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尴尬。
    方雪芹始终还保留着一丝眷恋。
    她知道，这一步迈出去，就回不了头了。
    苏荒倒是要决绝得多。
    不是爱得不够深，而是心已经死了。
    希望，失望。
    苏荒不想再抱有幻想。
    两人也没说什么，静悄悄地吃完晚饭。
    方雪芹没好意思说留下来过夜，开车走了。
    苏荒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好在，就在刚才。
    苏荒找到了机会，把阿宾给他的窃听小程序给安装好了。
    这回真的是——时间充裕啊。
    方雪芹睡了很久。
    苏荒干这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就怕方雪芹突然醒过来，多尴尬啊。
    安装好，点【运行】。
    搞定。
    至于方雪芹手机的密码，苏荒自然是破解不了的——手指解锁也行。
    苏荒拿着她的手机，对准她的大拇指——
    总算是把这件事情，给完成了。
    他还顺便看了一下方雪芹的微信。
    没发现什么问题。
    阿宾给他点了一个赞。
    这段时间，阿宾忙着教学方面的事情，还没有着手去做。
    安装好了之后，苏荒这边，可以监听到方雪芹所有的手机内容。
    这就好玩多了。
    苏荒图新鲜，等方雪芹走后，就着手查看她的手机。
    都是一些正常的工作信息，没有异常。
    “慢慢来吧。只要她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苏荒提醒自己耐心一点。
    ……
    第二天。
    苏荒去瑶荒咖啡店，刚走出福苑小区。
    来到马路边。
    就有一辆银色的五菱宏光一个急刹，停在了他的面前。
    “上车。”
    车门打开。
    坐在副驾驶位的精壮男子冲苏荒说道。
    “什么事？”
    “娟姐找你。”
    娟姐？
    苏荒微愣。
    难道是贺应娟？
    这家伙长本事了，称起娟姐来了。
    “快点上车啊，你不会是怕了吧。娟姐说了，你不来也行，改天见了她，要跪下道歉。”
    车上的男子，目露凶光，声音洪亮。
    再清楚不过了，就是贺应娟。
    苏荒没好气地说：“老子没空，你叫她来见我吧。”
    说着，就要走。
    “喂，你最好还是去一趟，娟姐发起火来，你的咖啡店还想不想要了。”
    男子戏谑着，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这两人脸上，都带着凶悍的神色，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苏荒见他说到了咖啡店，知道这事怕是躲不过。
    他迟疑了五秒，钻进车里。
    车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光头司机，还有一个就是坐副驾驶的精壮男子，他们的手臂都很粗，充满力量感。
    光头司机一直在吹口哨——
    很得意。
    苏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心里清楚，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戏码。
    要是凌楚瑶在的话，这些小卡拉米都不够给她塞牙缝。
    现在的话，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
    三人来到城北的郊区。
    前面有一间废弃的仓库。
    这里的道路颠簸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苏荒闻到了一阵恶臭，差点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光头司机，和精壮男人，在前面带路，并不担心后面的苏荒会溜掉。
    两位带着苏荒走了进去。
    “龙哥，人带来了。”
    光头司机很豪迈地喊道。
    仓库中坐着一个人。
    红光满面，肚满肠肥。
    很有气势。
    戴着大金链子，紧身的t恤衫，衣服胸前的图案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下面是一条乳白色的七分裤。
    配着一双黑色的洞洞拖鞋。
    嘴里叼了一根牙签。
    他就是龙哥。
    龙哥身旁，站着七八个人。
    另外不远处还有两张破旧的台球桌。
    十来个人在那里玩台球。
    苏荒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上面到处都是蛛网，四周的窗户，全都是破的。
    “提个建议啊，下次要找我，记得找个好点的地方。”
    苏荒胆气很足。
    龙哥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因为小贺吧。”
    苏荒漫不经心地说着。
    小贺两个字，使得在场所有人，都朝着他走了过来。
    正在打台球的男子，手里拿着球杆没有放下。
    “你踏马知不知道我是谁？”
    龙哥阴森地说着。
    “我怎么知道，你很有名吗？”
    苏荒没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