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萧霁站在温知渝身侧,他今日难得休沐,最近温知渝每日出门,他问过招月,阿姐也不是为了去见什么人的,只是随意在京城走走。
萧霁这段时日当值都心不在焉的,人都说萧大人近来温和了许多,京城人多口杂,阿姐万一遇着些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
今日好不容易休沐,萧霁是打算缠着温知渝一日的,只要阿姐在他身边,便是不说话,只是看书烹茶,对萧霁来说便是极愉悦的事了。
但,萧霁看着眼前大公主府的人“大公主这厚礼,微臣心领了,不过这东西,烦请带回吧。”
来送礼的管家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模样“萧大人,大公主吩咐过,这东西得亲自送到温姑娘手中,您这般,咱也不好回去交代啊。”
胡搅蛮缠,萧霁面色冷沉,那公主府的管家也是个胆大的人精,朝中的官员都害怕萧霁这冷脸,可这管家就如同在温府门前生了根,硬是要将东西送进去。
“这是怎么了?”温知渝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门口的马车,是公主府的马车。
“温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特意给您备下的礼,特让小的给您送来的。”那管家见着了人,这才让人将东西放下,然后转身匆匆离开,背上已是出了一层薄汗了。
温知渝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锦盒,“公主府送来的礼?这是何物?”
“不知,但长公主送来的,怕不是什么好物什。”
温知渝拿起一个锦盒,“容玉公主做什么了?让你这么不待见公主,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物呢。”
萧霁拧着眉,满是警惕的看着温知渝手中的锦盒,温知渝打开锦盒,里面放着画卷,展开之后,温知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温知渝悄悄去看萧霁“怪不得,阿霁,公主府的名声,莫不是就这样被败坏了?”
那画卷之上分明是个清贵的美男子,萧霁咬着牙一把将画卷夺过去。
“公主的确好兴致,阿姐不必理会这些东西,我不会让这些东西污了阿姐的眼。”萧霁终于对自己当初选择容玉作为盟友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容玉的确是个很好的筹码,虽然在萧霁看来,比起阿姐,不过是平平无奇。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带坏阿姐。
温知渝却是慢条斯理的打开一个个礼盒,啧,不一样的风格,但都是美男子啊。
温知渝打开一个,萧霁抢一个,温知渝看了几幅便不再拆了“这少说也有二十个锦盒,大公主还真是有心了。”画卷被萧霁随手扔在地上,染了脏污,还很是不小心的踩了一脚。
“阿姐喜欢?”萧霁看着温知渝,薄唇微抿,看上去委屈又嫌弃,不过是这种颜色,也能进他阿姐的眼?温知渝倒是干脆的摇摇头“不过是一幅画像而言,谈不上有什么感觉,不过在大胤,大公主这礼送的的确是惊世骇俗。”
萧霁让人将锦盒收了起来“既如此,阿姐就不必想着这件事了,这些东西我会好好处理的。”
萧霁捏着一个锦盒“至于回礼,我会替阿姐送去的。”
温知渝想了想,看着眼前的锦盒,不知是寻常说话,还是隐晦的劝服“也好,阿霁对大公主的确有有些偏见,多相处一下也好。”
萧霁却惯会装傻“我对大公主并无偏见,只是公主行事乖戾放浪,我不愿让阿姐还未露面,就在京城有了恶名。”
温知渝看着那些锦盒被小厮带走,“所谓恶名,也不过是人说出来的,阿霁,若有人因着恶名退避三舍,那我也不会和那个人有太多交集。”
“我自知这世上还有清醒人,可阿姐,人言可畏,哪怕是这点流言,我也不愿让阿姐面对。”
萧霁说的认真,温知渝看了一眼便错开了眼神,萧霁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专注,让温知渝本能的紧张“大公主其实也是在试探我,她想同我交好,我是愿意的。”
萧霁握紧手中已经有了裂纹的锦盒“大公主此人定有自己的目的,我不愿让阿姐被利用。”
“那阿霁觉得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等萧霁回答,温知渝先开了口“阿霁,我有不得不同大公主交好的理由。”
萧霁想问,可却也知道,他现在问了也不过是让阿姐为难,看来得寻个别的法子了。
萧霁知道阿姐不会害他,可萧霁不喜欢这般,阿姐在某一件事上试图隐瞒他,脱离他的掌控,萧霁最清楚不过,若阿姐要走,他手中的权势根本无用,那种神秘的力量,会轻易从他身边夺走人。
所以,萧霁只能紧紧握住温知渝的手,利用阿姐对他那一点浅薄的,或许随时可以舍弃的不舍留住他。
在温知渝回来之后,萧霁曾往墓里走了一趟,除了还算完整的衣裳,连一根白骨都不曾见到,若非他府中还留着温知渝,或许迟早有一日,他的阿姐会悄无声息的消失,他连最后一点气息都握不住。
萧霁,你得忍,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一个好时候,你会吓跑阿姐的。
萧霁没有温知渝,他在这世上度日如年,过得每一日都万念俱灰,可阿姐不是的,没有他,阿姐或许会过得很好。
“阿姐今日可还要出门?我难得休沐,同阿姐出去走走吧,阿姐有什么想做的吗?”
温知渝思索片刻,算了算日子“我回来大半个月了,也没赶上你的生辰,过几日,是不是该端午了?”
其实,温知渝刚回来的时候,原还是赶得上萧霁生辰的,不过那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过生辰啊?且今年的生辰礼,萧霁已经收到了。
“再有个七八日便是端午了,阿姐既回来,府上可以好好过个节热闹一下。”
萧霁说话的时候,隐去了自己说起端午时,难以隐去的不安。
端午的时候,宫中摆宴,且是大宴,萧霁自然是年年去的,今年也不例外,偏前两日他去御书房,宣武帝说闲话一般。
“既府上有人了,宫宴便带着人一同来吧,免得次次都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