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之所求
    晨曦微露之时，整个名剑山庄便热闹非凡，那连绵不绝的喧嚣声硬是把我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于是便懒懒地起身，却见修罗早已在门口等待。
    “修罗，这是怎么了？”等到话问出口，我才想起今日好像是开炉赏剑仪式。
    修罗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我的手中，我好奇地展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名剑山庄少夫人的背景。
    欧阳诗诗吗？
    找淡笑，把纸张还给了修罗，修罗知我之意，手掌轻握，再松开之时，那纸张早已化成了碎末。
    “修罗，我们也去看看那所谓的开炉赏剑仪式吧。”今日整个山庄都忙着开炉赏剑仪式，想必也不会有人去在意是否少了两个扫地的小厮。
    修罗领首，恭故地跟在了我身后。
    “还有通知追风，让他假意从了欧阳诗诗，然后按计划出庄，到时候再看欧阳诗诗的行动。”走了几步，我又回首吩咐道。
    修罗依旧是恭敬地颔首。
    正当我们走出院外，管家却已经匆匆而来，“你们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去帮忙。”
    他不由分说地就把我们指使到了前院帮忙招待那些武林人士。
    前来赏剑的武林人士想必也很是兴奋，早早地守在了铸剑阁前面的庭院中，
    个个翘首以盼，就怕错过了开炉那一刹那。
    几日来，我也听说了这把冰凝剑的来历，剑身是取自极北之地的千年玄冰练就而成，剑鞘却是用上等的榆木制造，那架榆木恰好可以锁住玄冰的锋芒，所以冰凝剑一旦出鞘，便？？？？
    这一次是名剑山庄第三次炼制冰凝剑，前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却不知道这一次如何？
    听说这一次名剑山庄的庄主好像已从祖辈前几次的失败中找到了原因，想来成功的机会很大。
    这是花了三年的时问所练铸的一把剑，而今日正是开炉之时，众人自然是兴奋难耐。
    一个时辰之后，庭院中已经是座无虚席，该来的武林人士全部都已经来齐，
    自然是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当然也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人，扮成我的追风也算是一个吧。
    镜月宫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在江湖上的名声却不是很好，该是所谓的正邪难分吧，名剑山庄自是没有邀请我，而我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巧合。
    只是能看到那世人所期盼的举世名剑，也不枉我在这里当了多日的扫地小厮。
    又是过了良久，名剑山庄的庄主莫肖霖才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前，正是那一日在桥边匆匆瞥过一眼的人。
    墨色的长袍，虽已是中年，样貌却清俊秀雅，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风流人物，他的神色颇为柔和，眸中却掩不住其锐气。
    我不过是偷偷地打量了几眼，便垂下了头，立在一边。
    “莫某很荣幸能邀请到诸位武林同盟见证这一时刻，还请大家先用茶点，再过会便是冰凝剑的开炉仪式。”淡淡的语气，道的是那些客套的话，却又让人听了很舒服。
    那些底下的武林人士自然是拱手道贺，一下子热闹非凡。
    莫肖霖只是笑着应承着，偶尔又回首交待下人做些什么。
    等到一个巨大的炉子被人搬出未的时候，那些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全部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上面。
    莫肖霖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把这么一个铸剑炉搬到这里，让人观赏冰凝剑出世的那一刹那，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冰凝剑的名气太大，对他自己并没有好处，若是引来别人的觊觎，盗走此剑，他不是得不偿失？
    那个自称镜月宫妖王的家伙不就是为了盗剑而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已经响起，“开炉。”
    那炉子上面的盖子被众人慢慢地揭开，一道耀眼的光华从里面透出，竟是耀眼万分，等到盖子全部移开之时，一把剑缓缓升起，当真是锋芒万丈。
    那一刻，莫肖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众武林人士却教那剑本去了目光，一时之间全然没了言语，四周静谧一片，唯有那光华不断地流溢。
    看未这一次是成功了。
    所谓的冰凝剑果然是把好剑，便是连我也有那么些心动，想到自己曾经的戏语，我不由地淡淡一笑。
    正在此刻，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突然跑进未，焦急地道：“庄主，不好了，有
    人在门口说是要求取剑。”
    取剑？
    难道就是上次那个自称镜月宫妖王的人吗？
    只是他也太大胆了，就如此明目张胆，竟丝毫不把名剑山庄看在眼底。
    “好大的胆子，竟如此小看我名剑山庄。”出口的是立在一边的莫云冲，“爹，我带些人去会会他。”
    底下也有武林人士附和道：“莫庄主，我等愿为名剑山庄效犬马之劳。”
    莫肖霖沉默了良久，只是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众人一阵唏嘘，而一道猖狂的笑声却从四面八方卷来，“不用庄主请了，我已经来了。”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难道真的不是姬流轩吗？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冒充我镜月宫的名声。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出面？”莫肖霖依旧平静地道。
    “你们叫我出面我就出面，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来人不屑地道，丝毫没有把名剑山庄放在心底。
    “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和我们较量一番。”底下有人不满地道。
    那声音高傲地道：“就你，还不配。”
    “镜月宫吗？”莫肖霖突然出声问道。
    来人笑道：“是又如何？”
    “既然是镜月宫的人，那么镜月宫的宫主在此，你是不是该前来见上一面。 ”说话间，莫肖霖已经把追风推到了前面。
    来人似乎有了一刹那的恍惚，也就在那一瞬问，身形毕现，而莫肖霖也刹那飞身而去，直击那人的位置。
    “既然宫主在此，在下就此离去。”莫肖霖身形未至，来人已经抛出话离去，甚至不带一丝的留恋。
    不是为冰凝剑而来吗？
    为何这般轻易放弃？
    “啊……”一道叫声陡然响起，众人不由地把视线移了过去，却见本来悬于空中的剑早已没了踪影。
    莫肖霖本是平静的脸到此刻也染上了淡淡的错愕，一下子回到了铸剑炉边，却哪还有剑的踪影。
    “我们被骗了。”莫肖霖咬牙切齿地道。
    是的，被骗了。
    看来那个人只不过是在分散别人的注意力，那之后自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剑，可见这两个人的功力都属上层，不然怎么可能不惊动任何一人便盗取了宝剑。
    “一定是镜月宫的人。”底下有人叫嚣，而众人的视线也移向了追风。
    难道那个人是存心嫁祸给镜月宫？
    追风无辜地耸了耸肩，“若真是我镜月宫所为，你觉得我们会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名号报上吗？若真是我镜月宫所为，我还会留在此地任你们质问？”
    追风的话丝毫不含糊，那些人一下子没了言语。
    “爹爹，缭绫姑娘说的对。”莫云冲马上附和道。
    莫肖霖凝了一眼追风，淡淡地道：“姑娘的确说得有理，只是也不能说完全和镜月宫无关。”
    “庄主说得有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追风幽幽地笑着，一派和善。
    莫肖霖颔首道：“那是自然，所以各位英雄抱歉，还请大家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也可以请在场的人做一个见证。”
    底下的人有不愿的，也有埋怨的，只是到最后却只能同意。
    我不明白莫肖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如若拿了剑，必然不会留在这里。
    而且在场之人，又有几个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么做，想求也不过是求个安定。
    而搜查的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各位，是名剑山庄怠慢各位了，还请大家下去休息一番。”莫肖霖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抱拳对众人道。
    众人给了他一番安慰之后便退了下去。
    “修罗，等那人下山的时候，我们也下山去吧。”我悄悄地吩咐了一声修罗，然后开始和别的小厮一起打扫庭院。
    莫肖霖立在一边，眉头紧锁，而莫云冲却十分冲动地道：“爹爹，你觉得到底会是谁？”
    莫肖霖却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爷，不好了。”难得出面的庄主夫人突然急急地跑来，“诗诗把晟儿劫去了。”
    “爹，我就说那个女人不对劲。”莫云冲马上附和道。
    “派人去找。”莫肖霖的眉头微敛，淡淡地吩咐道。
    晟儿？
    是他吗？
    找想着前几日遇见的那个故作单纯的男子，明明是姬流轩，却被人称为表少爷。
    欧阳诗诗为何会劫持他？
    “你们收拾好了就下去。”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莫肖霖却开口道。
    我们随着众小厮退了下去，径自回到了房间。
    “修罗，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你去通知追风，让他找机会尽快离开。”这里已是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的好。
    修罗颔首，一下子便失去了踪影。
    翌日，我便和修罗重新易了容，混在了那群武林人士之间出了名剑山庄，直接回到了绮梦城。
    我们在绮梦城等了一天，等到追风回未之际，便起身前往镜月宫。
    镜月宫离绮梦城七日的路程，坐落在红尘谷中，和季城相近。
    一路上，追风大谈他离开之际，莫云冲是如何的挽留，一脸的自恋，但我只要一说起欧阳诗诗，本来能言善辩的追风便会暴怒。
    当初我是觉得如果欧阳诗诗真的喜欢追风也好。
    可是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却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
    我没有把这一切告诉追风，也只是想让他把欧阳诗诗当作一个过客忘了便好。毕竟欧阳诗诗有着太明显的目的，接近追风未必是真的喜欢。
    这一次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明明只是贪玩，却扯进了别人的俗事之中。
    这一段时间，我流连在外，总是让自已处于忙碌之中，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记忆那一些过往，也让自己没有时间去伤心。
    所以再次回到镜月宫的时候，竟忽而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宫主。”底下的人纷纷来迎。
    望着那一张张脸，我竟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了许久，终是找来了修罗和追风，“修罗，追风，我想解散镜月宫。”
    他们呆呆地愣在了那里，我解释道：“或许闯荡江湖很不错。镜月宫留着不住，还不如让他们自行离开。还有你们两个，也离开吧。”
    我不知道曾经的我为何要组建镜月宫，但如今的我却不想在牵扯到这么一大群的人。
    “宫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我和修罗是不会离开宫主的，宫主在哪，我们便在哪。”追风难得认真的道，修罗也微微颔首。
    “谢谢你们。”我由衷地道。
    追风又嬉皮笑脸地道：“宫主，你以后少欺负我一点就好了。”
    “小风风，本宫主有欺负你吗？”我微敛眸子，笑嘻嘻地问道。
    “宫主自然没有欺负我。”他讨好地道，又连忙拉着修罗退了出去。
    我不由地哑然失笑，我好像是比较会欺负他，因为他比较好玩。
    怪不得一见我这种表情，他就如此避之不及。
    只是这一段时间还真是亏了他们，要不然我必然不会过得如此开心，他们纵容我，我就由着他们纵容，说起来还真有几分自私。
    只是我也知道，他们若有事，我也必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说到底，只有对那些自己相信的人，我才会想着去依靠，才会任由他们纵容我。
    那天，一夜酣眠。
    醒来之后，我便召集了镜月宫所有的人，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些人不肯离开，劝说了许久才终是拿了我分给他们的银两恋恋不舍的离开。
    在一定的程度下，我这个宫主做的还蛮成功的。
    正当我打算自我满足一番的时候，追风伤感地道：“人走了之后，总觉得这里好空旷。”
    我环顾四周，那种伤感的情绪也蔓延了开来。
    只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有一日还是会离开的。
    “是啊，真有那么些空旷。”我淡淡的附和。
    “宫主……”追风开口，想问些什么，我却阻止道：“追风，什么都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话音未落，一道戏谑的笑声响起，“还真是无情的宫主。”
    姬流轩走了进来，一身明蓝色的长衫，依然是那一脸戏虐的笑，带着几分无赖的味道。
    “是你吗？”我幽幽地问道。
    眸间的笑意不变，他凝着我道：“是我。”
    果然是他吗？
    名剑山庄的那个一脸无辜的少年。
    “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能明白我所问的意思。
    “你不是说喜欢冰凝剑吗？”说话间，他从随身带来的盒子中拿出了一把剑，正是名剑山庄的冰凝剑。
    他不过是轻轻地拉开了一些，那光辉便在刹那间流泻而出，空旷的大厅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就连他的周身都氤氲着淡淡的光圈。
    “你……”我是开玩笑地说过，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他慢慢地朝我走来，把剑轻轻地交到了我的手中，眸中依旧是戏谑，可是语气却是分外的温柔，“它很配你。”
    我抬眸望向了他，眼前的人似乎什么都没变，依然是在东溟国遇到的那个男子，那一日在小筑的话似乎是一场梦，而我们彼此也从未再提起。
    “那一次在马上，我不是说过要保护你的吗？”他勾唇，眸中的笑意更是深了。
    我自然没有忘记，可是那不是玩笑吗？
    “你又想耍我？”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在他手上，我已经败了太多次了。
    “缭绫，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他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
    “姬流轩，你好好的王爷不错，你的责任的未完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我受不了他那种温和的语调，也不理那话中带着的几分暧昧。追风和修罗不知在几时退了下去，偌大的厅室之中便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万般的寂静。
    为何我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比较对，既然向往江湖的话，就放下手中的一切。”他轻轻地笑道：“我以后只做江湖上的潋云公子。”
    当初明明说不能放下，现在又为何？
    我凝着他，万般不解，“不管了？”
    “他们答应我了，在我的有生之年都会和平相处。”话语微顿，再说之际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飘渺，“若我死后，那也不是我所能管辖的领城了。说到底，我并不是那种为了责任可以放弃一切的人。”
    答应了？
    姬流潇竟会答应吗？
    明明说过要角逐天下的，为何会答应姬流轩？
    姬流轩的有生之年，那姬流潇也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了。
    还是说他的凤鸾已醒，再也不需要争夺天下了？
    我不懂，真的不懂。
    姬流轩却是像能请透我的心思一般，道：“我把西越国另一半的兵力交给了战候．等王上可以独当一面之时再交予他。还有我助六弟凳上了王位。这便是我和他们交换的条件。”
    当真是为了自由所以义无反顾了吗？
    “他们说他弑父本位？”不自觉的，心底的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原来我竟一直在意着。
    “缭绫，知道吗？父王曾为了保护小七而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姬流轩有些淡漠地道：“有些时候，说不上谁对谁错。但他终究是我们的父王，所以小六虽然夺了位却没有杀他。”
    不知为何，心底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或许我终究接受不了这种血亲之间的相互残杀。
    明明流着同样的血，明明有亲人可以去依靠，为何偏偏要这样？
    而我，想要这种亲人都没有。
    我是镜月宫的缭绫，可是父母呢？兄弟姐妹呢？我始终无法记起，他们也始终没有出现过。
    “那小七呢？”我有些急迫地问道。
    “小七失踪了，但想必是父王把他送走了，他的身边有铁鹰，没事的。”姬流轩的神色有些淡淡的落莫，却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或许是我看错了。
    “所以我们的王爷就改行当了神盗？”我不由地打趣道。
    知道了一切，心底似乎舒坦了许多，至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他又恢复了那种戏谑，暧昧地凝着我道：“还不是为了你嘛，别说是一把剑，就算你要整个天下，我都会给你。”
    这样的话似假还真。
    “难道当真是爱上姐姐了吗？”我亦戏谑地回道。
    他笑而不语，直直地凝了我许久，才轻笑，“只不过逗你比较好玩而已。我挑女人的眼光很高的。”
    “那正好，我挑男人的眼光也很高。”我一字一句地道：“我对小弟弟没有兴趣。”
    那一日的话，终究是太渺茫，似乎已是上辈子的事，还是这样的他比较像他。
    我和他就该是谁也看不惯谁，就该是冤家，就该如此吵吵闹闹却又不会伤害彼此。
    这样就好……
    我们彼此对望，眸间都带着戏谑的笑，却又在那一刹那默契地认同了一切。
    不经意地移开了眸光，低首却瞧见了手中的冰凝剑，于是道：“你是怎么取得冰凝剑的？”
    这样的气氛太过静谧，我迫不及待地打破了一切。
    那种熟悉感依旧，那种想要逃离的恐慌也依旧。莫名的复杂，连自己都无法明白。
    “名剑山庄的表少爷其实已经被害，我不过是借用了他的身份，因为他第一次来名剑山庄，莫家的人并不知他的样子，我不过是借用了他的信物。”他没等我问话，又笑嘻嘻地道：“那一天是我，很久没逗你，挺想你的。”
    这样的他才是我一开始认识的他。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更是灿烂，缓缓地把一切道尽，“我知道你在名剑山庄，那份挑衅之书如此说，一方面自然是通知你我来了，另一方面，这样说反而可以让镜月宫比较容易撇清。”
    他说的那一点，自然我也明白。
    如果不是那样，我想莫肖霖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追风。毕竟没有人会傻傻地报上自己的家门。
    “先下挑衅书是引得他们心中的恐慌，而那一日，我又叫嬷嬷故意吸引他们的视线，然后趁机盗走了剑。他们一旦发现了剑没有，自然不会在庄内寻找，定是派人沿路追赶。而且没人会想到我身上来。”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再则，我偶然知晓了名剑山庄少夫人的秘密，便故意让她知道冰凝剑在我身上，所以她趁乱劫持了我离开，这样所有的怀疑都会移到她的身上，还有我顺便让苏嬷嬷把你那一日迷晕的两个人看管了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之后又把他们扔在了名剑山庄门口，再放个假消息给他们的主人，陆云山庄想取名剑山庄铸剑秘籍的事态败露，名剑山庄又多了一个怀疑的对象，所以再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的。”
    “那欧阳诗诗呢？”果然是帝王家的该子，这一系列的谋划竟是这般精密，比之姬流潇也差不倒哪里去。
    而这一切，竟是为了取一把冰凝剑给我。
    只是这冰凝剑拿到手了又如何，终究是无法使用，恐怕我一拿出手，便会引来一群人的觊觎。
    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他竟然会……我的心中一片复杂。
    “我自然是甩了她，然后再派人把名剑山庄的表少爷已死的消息散布出去，到时候即便欧阳诗诗她开口，名剑山庄的人未必也会信，到时候名剑山庄只会派人去追捕欧阳诗诗，而且他们也不会去想当初那个表少爷是假的，只会以为他是真的被欧阳诗诗杀害了，一切皆大欢喜。”姬流轩一脸的得意，笑着凝向了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啊？”
    “聪明？我看阴险还差不多。”我轻哼道。
    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又忘记了一切，回到了当初。
    “你肯定是妒嫉我的聪明才智。”他越发得意，脸上的笑容明媚，竟让我有了一刹那的恍惚。
    “笨蛋。”我轻声叹道。
    “什么？”他诧异地问道。
    “我说你是大笨蛋。”他何必如此，其实我又怎么会不懂，只是不想去承认罢了。
    他浅笑悠然，没有戏谑，没有调笑，便是那般清浅的笑着，“有些事若不去尝试着做，或许一辈子都会后悔。”
    我有那么一些茫然，而他却又轻轻地化解了一切。
    “娘因为责任而放弃了自由，我想不管多久也好，我都想体味那种恣意，不用担心什么，不用在意什么，没有责任，没有权谋，没有算计，只是逍遥地话着。”双眸灿若星辰，便如此直直地凝着我，一脸的神往，“真的，只是想体会一下随心所欲的感觉。”
    随心所欲吗？
    我淡淡地笑了开来，悠悠地道：“好，随心所欲。”
    此刻的我以为懂他，直至后来明白了一切，我才知道他说这些话时的无奈和不甘，他向往的生话竟当真是那么的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