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静制动
    “你的选择？”立在秋风萧瑟处，任由衣裙翻飞，发丝轻扬，我只是噙着笑，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两人，淡淡地问道，
    我不想在这里停留，不想看他们甜言蜜语，也不想再胡思乱想，
    就若前些日子对凤鸾所言那般 ，我并不是一定要他出征，只要借我东溟国的兵力，我自然有办法回到南陌，
    当初无法想象水无暇在战场上金戈铁马的情景，而等我记起了一切，才方知那样的杀戮，那样的炼狱我也经历过。
    凤鸾热切地望着姬流潇，那里面有着我所无法企及的地方。
    女人或许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所以对于凤鸾这样的反应，我并不想多说什么，
    他没有回头望向凤鸾，而是直直地凝着我，“寡人既然答应过你，要为你取回南陌，此刻岂会有反悔的道理。”
    “王上的意思是？”我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他身侧的凤鸾，淡淡地问道，
    “和你一起征战，”他坚定地道，随后又转向了凤鸾，柔声道：“鸾儿，留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凤鸾却反手握住了姬流潇的手，认真地道：“我也要一起去。”
    “鸾儿，”他轻唤，略带着几分宠溺，
    凤鸾却不顾我在场，一下子扑进了姬流潇的怀中，“潇，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凤鸾是在怕什么吗？
    我不由地勾唇一笑，立在不远处，恍如局外人那般凝着他们。
    “鸾儿，战场上很危险的，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姬流潇柔声而语，这样的他让我很不习惯，
    当真是小心翼翼地怕再一次失去吗？
    “我不管，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此刻的凤鸾却有了几分我当初的任性，可是她这么做是在做给我看吗？
    可是我却依然笑着，微微启唇，“你们先商量着，三日后我再来听答案。”
    不给他们任何回话的时间，我笑着转身离开。
    身后依然是他们彼此相争的声音，
    今日的凤鸾特别反常，又或许她是真的不想和姬流潇分开，
    我漫无目的地在闲逛着，看一眼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得一份属于一个人的安然悠闲，虽然此刻身上背负了一些东西，虽然真的是恨了，却也不想因此而失去了自我，
    走到海棠花林处，我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昔日的妖冶，如今却是带着满目的萧条，妖娆落尽，唯剩那属于秋的苍凉。
    这里，当初一切的开始，
    若是我没有来这里，是否那一切也会不同。
    可是这世间最不可能的就是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不管如何向往，既定的事实都已经无法改变，
    “秋净月？”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唤声，我转身却见水无暇立在不远处，眸间带着几分迷茫。
    我微微颔首，带着近日来已经习惯了的优雅微笑，“是我。水姑娘。”
    当初的水无暇清高如出水青莲，却偏偏因为姬流潇而失了芳心，亦失了一身的傲骨，
    我不知道姬流潇当初是怎么取得王位的，可是在这里遇见水无暇我却着实没想到。按她那样的个性，岂不该决然离开？
    “你认识我？”水无暇诧异地问道，
    “和我齐名的水无暇我自然认得。”我笑容淡然，一如当初的她，
    她知道我的身份，那势必是听人说起，而这和她说起之人除了姬流潇又会是谁？
    难道她和他之间还有着万千纠缠吗？
    难道清傲如水无暇愿意接受两女共侍一夫？
    还是说真的是我太执着了？真的的只有我无法接受这个世俗吗？
    我望着她，眸间同样泛起了不解。
    “或许我是侮辱了才女这个称号。”她的眸色微黯，里面带着千万缕的忧愁。
    这样的水无暇绝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她，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便是我第一次来东溟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根本不喜欢姬流潇啊，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喜欢上了？
    怪不得她当初会说发现了太晚了，等到回首之际才发现要的人早已不在原地。
    也是，或许是早就喜欢上了，却偏偏毫无自知。
    “因为姬流潇？”我直接问道。
    当初她为姬流潇做的事情，我全部都看在眼底，
    而如今，她是否会内疚，我没有忘记当初姬流枫是如何的喜欢着她，
    也不知那个男子如今何在，是死了？还是被放逐了？
    她有些微愕，凝着我的眼底有几分不自然：“这么明显吗？”
    “若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立在暗处的人是你吧。”刚才我的确感觉到了有人立在暗处，却没想到是水无暇。
    我想姬流潇也感觉的到吧，可是他却还是那么不知收敛地温柔对待凤鸾，他当真是丝毫不在意水无暇的感受吗？
    也是， 从一开始我就该明白，饶的痴情多情之人，却也是最无情的人，
    当初我早就体会过了不是吗？
    “传言似乎有些错误，秋姑娘可不像是病弱之人，”水无暇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
    “都说是传言了，必然有夸大的嫌疑。”．我凝向了水无暇，淡淡地问道：“倒是你，当真决定如此下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也沦为只能依附着男子的女人。”
    对水无暇，我还是有几分惺惺相惜，一个女人有着如此大的名声并不见得是一种幸福，但若当真为了一个男子而改变自己，到头来也只会有郁郁寡欢。
    我不希望水无暇走上这样的路，她这样的人该是潇洒地离开，
    “你想错了，我并不会成为他的妃子，留在这里也只不过因为责任。”她笑得有些苦涩，却又带着几分释然，“心痛是有的，怨恨也是有的，可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不过我并不后悔，鼓足了自己所有的勇气，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真心去爱了一回，即便失败了，也无愧于心。而我也相信那刻在心头的伤终有一天会痊愈，到最后彻底地消失不见。”
    这样的话才是她会说的话，这样的她才是水无暇。我想我并没有看错人，
    我不由地莞尔一笑，朝她伸手道：“愿意帮我吗？．”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她走近了几步，把手放在了我的手心。“或许他留下比较好，有我陪你便可，”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没想到她也会这么说，
    “很高兴你的想法和我一致。”她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有些时候，错过了无数次，擦肩而过了无数次，等彼此终于遇见的时候才发现竟是那么的契合。
    我和水无暇这一次的相遇是否可以理解为在对的时候终是遇上了对的人，
    此刻，无须再多说什么，彼此都可以明白彼此内心的想法，
    “我们能齐名，也算是一种缘分呀，”我狡黠地笑道，
    她凝了我一会，又突然道：“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我们应该遇见过，”
    我没想到水无暇的感觉这么准，我们当然是遇见过，只不过前两次我都是以别人的容貌出现的。
    只是连水无暇也可以感受的到，那口口声声说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姬流潇和夜倾城为何反而感受不到，这其中果然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初我以为他们是当局者迷，因为太过在乎反而不敢轻易地去怀疑，那么此刻我想我是错了。
    这一切或许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吧，
    “或许我们前辈子是朋友吧。”我笑着道。
    此刻，我还不想把一切都告诉她。等到必要的时候，我自会道明一切，如今我只想以静制动，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净月，我总觉得很奇怪，”水无暇也是豪爽之人，一旦是自己认定的人就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
    “什么奇怪的？”我也好奇地问道，
    她沉默了会才幽幽地道：“你救醒的那个凤鸾，我觉得不对劲，”
    “哦，什么不对劲了？”我颇有兴趣地问道，
    看来是明眼人都一眼能看出来，偏偏两个当事人却丝毫却察觉，
    “那个女人曾经失踪过，只是找回来之后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同。连我都可以感觉到的事，为何聪明如潇却感觉不到，你不觉地很奇怪吗？虽然潇说她受了惊吓忘了一切才会那样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水无暇道出的疑惑果真是那个。
    我不由地打趣道：“无暇，你该不会还没死心吧。”
    “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你说到哪去了？”她不由地横了我一眼。
    “人家之间的情爱你想这么多干嘛，只要他们彼此中意就好了。你就不要再为他操心了。”这其中必然隐藏着什么，只是此刻却不是道明一切的时候。
    我就要做那暗处之人，静观其变，
    “也是。能让潇如此温柔的也就只有那个女人了，或许是我感觉错误了。”顿了一会，她如此而语，可是这其中却还依稀带着几分淡淡的寂寥，
    要忘记谈何容易？
    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彻底地抹煞吧，唯一能做的便只是把一切深深地掩藏在心底，
    此刻，我又不由地对姬流潇多生了几分埋怨，
    如果不爱，又为何偏要招惹？
    若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我不由地握紧了水无暇的手，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