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顺嫔本就没多少感情，若非因为顺嫔的父亲，他不会让顺嫔进宫，可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然让后宫多了这么一个毒瘤。
    顺嫔梗着脖子看着明玄，事到如今，她也不怕了，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死前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进喜见顺嫔不跪，又看了一眼明玄的表情，心里有了数，上前摁着顺嫔迫使她跪了下去，又利索的拿掉她口中的布条，才退到一旁。
    “你可有什么话说？你竟敢残害贵妃和皇子，你好大的胆子。”明玄怒声道。
    顺嫔闻言，又看了一眼沈静婉，见沈静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下了然，这个女人，演戏的本事儿倒是一绝。怪不得辰妃在她身上三番五次的吃亏，是个狠角色。
    “我没有。”顺嫔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有。”
    沈静婉惊讶的看了一眼顺嫔，她如今在御前竟然就开始你啊我啊的叫，可见她是破罐子破摔了。
    “你没有？”明玄冷笑的看着顺嫔，“好，既然你说你没有，那你如何解释你不在冷宫里好好待着，反而出现在承乾宫？你还敢说你没有？...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真真是恶毒至极。毒妇，当初，朕真不该让你进宫。”
    “不该让我进宫？”顺嫔反问了一句，嘲讽一笑，缓缓道，“皇上，您说这话可真有意思，您要是不同意，谁还能逼您不成？难道不是您看重了我的美貌，想占为己有，才让我进宫的吗？”
    沈静婉看着顺嫔，她承认，顺嫔的确是有姿色的，只是她性子实在不讨喜，少了许多女儿家的柔美。
    而明玄，这么长时间，她已经看出来了，明玄就是喜欢妩媚妖娆，温柔小意的女子。
    “ 能做朕的女人是你的福气。”明玄沉声道。
    “呵呵呵。顺嫔闻言突然大笑起来。”略带癫狂的看着明玄，“什么福气？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只种马，你们男人都是种马，每天就喜欢爬不同女人的床，你敢说当初你让我进宫，不是馋了我的身子？如今得到了，睡腻了，便可以随意丢到一边是吗？熙雯爱上你，当真是错了。”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顺嫔也太敢说了，沈静婉同样震惊，她能感觉到明玄的身子听到此话的时候都僵住了。
    “怎么，不敢说话了？被我戳破了心事就不敢说话了？”顺嫔一边大笑，一边讽刺的看着明玄，她就要说，反正都是一死，临死前，她就要痛快的说上一说，狠狠的戳那个薄情寡义男人的肺管子。
    “毒妇，你这个毒妇，满口胡言乱语，若非你父亲求朕，朕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如今你犯下这大错，还不知悔改，常良，拉下去，赐毒酒。”
    “呵呵呵...被我戳破了心事，你恼羞成怒了吧...哈哈哈...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就是一只种马...种马...”
    常良见状也不敢耽误，忙招呼着两个小太监把顺嫔拉了下去。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沈静婉一言不发。
    其它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刚刚的话太过炸裂了，她们恨不得失聪才好。
    沉默良久，明玄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婉儿，朕对不住你。”
    “皇上何故这样说。”沈静婉温声道，随即给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便招呼人都退了下去，殿内很快便只剩下明玄和沈静婉两人。
    “朕知道，此事儿顺嫔一人是做不来的，朕...”明玄顿了顿，面色复杂，“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原先她虽然性子骄纵了些，但是却是天真明媚的，如今，竟然也这般...”
    沈静婉听着，明玄终究没有用恶毒二字去形容辰贵妃，想来，辰贵妃在他心里，即便没了多少情谊，但总归是和其它女人不同的。
    明玄说完，沈静婉始终没搭话，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又过了许久，明玄才缓缓道，“林家，朕会问责，林清儒，朕会罢了他的官职，发回原籍，她们伤了你，这事儿朕不会轻饶了林家，至于顺嫔，朕不会让她葬入妃陵。”
    说完，明玄看了怀里的小女子一眼，似乎在迟疑着什么，又是一阵沉默，明玄继续道，“辰贵妃，朕...会让她禁足。”
    话罢，沈静婉没有搭话，但心却有些发凉，她筹划这一场，若是只换来辰贵妃的禁足，太不值。
    明玄看着沈静婉，他知道沈静婉受了太多委屈，可是他，还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如今，他正在军中安插人手，还需要等一等。
    “皇上觉得顺嫔今日能顺利的出冷宫，又顺利的摸进承乾宫，没有旁人相助，可能吗？皇上既然禁足辰贵妃，那这其中的缘由就不用臣妾多说什么了，想必皇上都猜得到。”沈静婉的声音很淡，但落在明玄心里却是重重一击。
    “朕知道...可婉儿，还需要等一等...”明玄还欲说什么，却见沈静婉从自己怀里挣脱了出来。
    “皇上，臣妾一直都知道您的为难，您的隐忍，您的不易，所以，臣妾受些委屈是没什么的，臣妾深爱皇上，臣妾舍不得让皇上烦心...”
    沈静婉哽咽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坠落，“可皇上，她们今日要的不止是臣妾的性命，还有安安和涵涵，皇上可知道，安安和涵涵是臣妾的命啊...”
    “朕知道，朕知道，她们也是朕的命。婉儿，你不要哭，不要哭好吗，你一哭，朕的心都要碎了...”明玄起身拥住沈静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