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左思语轻轻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可她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她与明玄尚未定亲,只是在接触而已,而且,即便定了亲,她成了名正言顺的靖王妃,也不能表现的善妒,正室要大度容人,这是她自小就懂的道理。
左思语清楚,日后自己可是注定要成为明玄的正妃的,她深知正妃所承载的责任与期望,又怎会像那些小家子气的女子一般争风吃醋、自降身价呢?她绝不会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毁掉自己在明玄心中那个温柔贤惠、宽容大度的美好形象。
至于那徐熙雯,爱怎么折腾就随她去吧,左思语心里清楚得很,徐熙雯这般张扬跋扈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胜任正妃之位的。她越是肆无忌惮地蹦跶,就越会让明玄看清她的真面目,从而明白只有像自己这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才配得上正妃的身份。
就算日后徐熙雯真有机会入王府,顶多也就是个侧妃而已,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跟一个小小的妾侍计较,岂不是太贬低自己高贵的身份了吗?
这么一想,左思语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她微微一笑,转头对身旁的玲珑说道:“走吧,咱们去游湖散散心。”
玲珑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左思语的脸色,见她此刻已经恢复了好心情,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赶忙满脸笑容地搀扶着左思语登上了游船。
与此同时,身在王府的明玄对于望月湖上正在上演的这一幕全然不知。
此时此刻,他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能够快点儿见到沈静婉,虽说目前他还无法即刻将他的婉儿接入府中长相厮守,但只要能见上一面,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也足以缓解他那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相思之苦了。
思来想去,明玄觉得还是亲自拜访来的最快,毕竟,据他了解,沈静婉在侯府过的并不好,想来,也是没什么机会外出的,若是自己干等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自己早早的去暗示沈从安一番,想来,也能让沈静婉在侯府的日子里好过一些。
“沈府”明玄看着面前的牌匾,想了想,还是派人去通传了一声。
沈从安一听到下人禀报说明玄前来拜访,立刻放下手中书卷,匆匆忙忙地从书房里快步走出,一路疾行来到前院,准备亲自迎接这位贵客。他虽然官做的不怎么样,但对于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却是心知肚明。
如今,皇上身子越发的不好,状况令人担忧,想来,顶多也就再熬上个一年半载就要驾鹤西去了。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死的死,废的废。
朝中只剩下二皇子、五皇子以及年幼的六皇子有资格争夺皇位,然而,六皇子年龄尚幼,羽翼未丰,成不了气候。如此一来,能够角逐皇位的人选就只剩下二皇子和五皇子了。
细细比较起来,无论从年龄、威望、个人能力还是朝野上下的支持程度等各个方面来看,二皇子都遥遥领先于五皇子。所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明玄几乎可以确定会成为下一任的帝王。
面对如此重要的人物亲临侯府,沈从安自然是高度重视。
只是让沈从安心生疑惑的是,他与明玄素无往来。并非他不愿意与明玄结交攀附,实在是因为明玄此人性格孤傲冷漠,极难接近,让人望而生畏。
这次明玄竟然毫无征兆地突然造访侯府,究竟所为何事?沈从安有些想不明白。
“微臣给王爷请安。”沈从安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走到前院,恭恭敬敬地朝着明玄深施一礼。
“沈侯爷,毋须多礼。”明玄声音淡淡的,上一世,沈从安是如何对他的婉儿的,他都清楚,即便是过去这么久,再看沈从安,他依旧有些不耐烦,但是他很好的掩饰下去了。
算起时间来,沈静婉最起码还要在侯府再待上一年多到两年,这些日子,他还要需要沈从安去好好照顾他的婉儿。
沈从安听到明玄的话后,脸上立刻浮现出讨好的笑容,他直起身子,随后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道,“王爷请。”
随后引着明玄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沈从安赶忙招呼下人奉上香茗,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王爷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说话间,他暗自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明玄,试图从明玄那毫无表情的面容上窥探出一些端倪。只可惜,明玄始终面色平淡如水,让人根本无法看出他此刻的真实想法和喜怒哀乐。面对这样高深莫测的人,沈从安心中暗叹一声,实在是摸不透这位王爷此番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无妨,本王听闻沈侯爷向来对字画情有独钟、造诣颇深,正巧前几日本王有幸新获一幅佳作,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要与沈侯爷一同欣赏研讨一番。”明玄面色从容地说道,其实这理由他早已在心中斟酌许久。
毕竟在当下,但凡读书之人皆热衷于附庸风雅之事,而谈论切磋字画更是其中热门之选。以此为由前来拜访侯府,倒也显得合情合理,并非过于牵强附会。
沈从安闻听此言,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微笑着回应道:“承蒙王爷抬爱,能与王爷共同品味画作实乃微臣的荣幸。微臣亦珍藏有几幅心爱之作,还请王爷移驾书房,容微臣慢慢展示给您品鉴。”说罢,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明玄微微颔首,随后跟随着沈从安步入了书房。一路上,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四下张望着,实则暗自仔细打量起这座侯府,心底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奢望着能够在此处瞥见他心心念念的婉儿身影。
然而,事与愿违,直至进入书房,他始终未能如愿以偿,那一瞬间,眼底深处的失落之情如流星般一闪即逝,但很快又恢复成往日里那副威严庄重的神情。
此时的沈从安,见明玄竟如此专注地品评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幅画作,不禁心生疑惑,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起来。难道说,这位王爷当真是只为了品画而来?不,不会这么简单。沈从安很快就自我否定了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