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贵公司没有提出哪里需要改动,但我仔细重修了一遍。”
“其中融入和本次主题相关的高科技观念较多,重在提高万协和展厅的知名度,您可以重新看下改动过的新版。”
易宗游靠在椅背上看他,没说话。
之前两个人没有凑这么近,今天才注意到余景额角有个疤痕。
很小,却莫名看的他心里有些堵。
余景难堪地不敢动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故意为难还是什么,段左该不会哪里得罪了易宗游吧。
“余设计师。”
“啊。”
“你在和谁说话。”
余景一顿,“和....你。”
易宗游若有所思地哦一声,“和我说话为什么不看着我,我哪里长得不太方便吗?”
“......”余景呛住,手心都开始冒汗了,他缓慢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我习惯看稿件,抱歉。”
易宗游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抬手。
余景瞪圆眸子,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浑身僵住不敢动。
男人的手伸向他纤细的脖子,随着指尖轻轻一挑,那块鱼形羊脂玉展露在空气中。
“玉质挺好,哪来的?”易宗游神色平淡。
余景眼底蒙上一层无措,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易宗游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异常珍惜,这些年除了洗澡从没有摘下来过,甚至有时候睡醒会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这枚玉。
“一个朋友送的。”余景的声音很轻。
“什么朋友。”易宗游看着他,“这玉市场价可不低。”
余景僵硬地试图转移对话。
“我们不是要谈工作吗?”
“嗯,我随口一问。”易宗游轻轻蹭了下羊脂玉,然后松手。
余景很是珍视地把它放回衣服里面,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继续讲设计稿。
易宗游看着他的小动作,轻笑一声。
谈话中途几乎都是余景一个人在讲,易宗游像是很享受这个过程,静静聆听着,偶尔遇到对方的询问会嗯一声。
“余设计师。”
“啊?”
“到午饭时间了。”易宗游提醒。
余景:“好的,那我……”
“你想吃什么吗?”
“我回公司吃就好。”
余景咽了下口水,目前的他实在是没办法跟易宗游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他这几个小时心脏几乎快要从嘴巴里面跳出来。
每次想去看易宗游一眼又不敢,只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思绪不断拉扯着他已经足够煎熬。
“下午你还要继续留在万协,来回太不方便了。”
“好吧。”余景把文件收好,“万协的食堂在几楼?”
易宗游:......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易宗游说,“这不是万协的待客之道。”
“啊,那我要去哪?”余景捏着指尖,有些忐忑地跟他对视。
“我刚不是问了,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的。”
易宗游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漫不经心道。
“余设计师,你耳朵红了。”
“......”
余景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说话,可能整个人都呆住还是怎么样,反正他不记得了。
易宗游开了副驾驶的门,“风华里,去吗?”
余景胡乱点头,“好的。”
时隔多年再次坐副驾驶这个位置,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但没有让余景感受到放松,反而更紧张,或许是因为那句耳朵红了。
他不知道他的耳朵一直红到了现在,像是某种熟透的果实,很诱人。
一路上气氛祥和宁静,直到余景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眼,接起。
“喂,霄凡。”
“奥对,你不说我估计又要忘了,好。”
“这周六下午吧,上午我起不来,不用,我打车,...那好吧,谢谢。”
汉堡每半年就要体检一次,回国后经过许霄凡的介绍他在对方朋友开的一家宠物店办了卡。
上次约好的时间到了,要不是许霄凡来电,他肯定会忘记。
“余设计师行程还挺忙。”易宗游开着车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没有,是我家猫要定期体检,朋友打电话过来提醒一下。”
余景说完就想咬舌头,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说没有不就好了,显得自己很像那种故意暴露隐私的傻蛋。
易宗游嗯一声,“你朋友很贴心。”
余景:“?”
易宗游:“我就没有这种按时来电提醒,包接包送的贴心朋友。”
余景:“......”
他被易宗游怼得一句话说不出,更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他了。
这么几年过去,嘴怎么还是这么毒。
吃饭的时候,余景难得陷入自己的舒适区,大口又沉默地往嘴里送饭。
易宗游似乎没什么胃口,想起车上那通电话,开始没事找事了。
“余设计师。”
“啊?”余景从碗里抬起头。
“我听说。”
易宗游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我们好像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