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手中点点透红的腊梅簪于她的发髻上,清朗之声亦响起:“落雪纷飞梅映红,哪堪羞颜露华浓,卿卿美盛,梅虽好,又岂能及卿卿半分?”
低柔柔的声音听的叫人如沐春风,身酥心醉,灼染抬眸,便撞进了那一池温情脉脉的眼眸中。
“聿郎,你怎么来了?”灼染开心的勾唇,笑意直达眼底。
她激动的握着李聿的手,兴奋的险些要跳起来。
“为夫想染儿卿卿了,想来寻些甜蜜。”李聿揽住她的腰,暧昧低语之际将她提离,旋转于红莹烂漫的梅树旁。
灼热搂着他的脖子,贴着她,送上柔情蜜似意的樱唇:“染儿也想聿郎,染儿还准备了好些聿郎爱吃的东西呢。”
说时,牵着李聿朝吊炉那边走去,周遭宫人已不知何时跪下一大片,再不敢像之前那样畅所欲言了。
李聿只说地上冰冷,叫他们都起身各自忙了去。
院落里面,灼染为李聿剥了烤熟的蜜薯,又盛了一颗枣泥汤圆和一碗腊八粥,亲自喂给李聿。
“这些是染儿亲自熬煮的,天寒地冻就适合吃些热淌淌的膳食,吃热的暖胃,聿郎觉得口感如何?”
灼染那露着女儿羞态的脸上尽是事必躬亲的殷切。
李聿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满意颔首:“不错,口感甚好。”
灼染笑的比那发间簪戴的雪梅还要娇艳几分:“聿郎真的喜欢吗?可不许骗染儿。”
李聿温雅勾唇,在她脸上捏了捏:“为夫不骗染儿,染儿的食物里添了一样东西,比那玉盘珍馐还要美味。”
“什么东西呀?”
灼染挽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食指点点,勾描着大袖上的龙纹。
“一颗甜蜜的心。”
“要我说,聿郎的嘴巴才是最最甜蜜的,能把人给齁晕。”
灼染抿嘴一笑,伸手拦在他的怀前,因他生的肩宽威武,她的一只小短胳膊根本够不着,李聿见状,直接把她擒入怀中,亲吻她的唇,流连,意犹未尽的松开,食指点在那唇上:“还不是被这带了蜜的嘴巴给传染的?”
“那就再多传染些。”说时,灼染霸道的勾住他的脖颈,柔润唇瓣贴在性感绯薄的唇上,厮磨。
“妖精。”
李聿含糊其辞,将她横躺于膝上,桀骜如兽的加深了那个吻。
好久,唇分,灼染躺在他眼下,气喘吁吁,秀脸晕红。
白雪飘落,吹在彼此的头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晶亮亮的,银光闪烁,如一对梦幻雪侣。
灼染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
李聿低头亲了她颤动的睫毛:“在祈祷什么?”
“祈祷聿郎与长意无病无灾,健健康康,再祈祷他父子二人乐乐陶陶,万寿无疆,最后希望大齐进壤广地,国祚永存。”
李聿动容,把她揉进怀里:“为夫愿与染儿朝朝暮暮,两情长久,岁岁年年,同乐共欢。”
相对而视,会心一笑,拥在一起雪中赏月。
长安宫紧闭的宫门外,闵梓南朝这边走了过来,守在门外的黄门拦住了她。
“让开,本宫要进去!”
闵梓南一袭明红凤穿牡丹的蔽膝宽袍走向了长安宫宫门的落雪石阶,衣裾随风荡着,气势汹汹。
“殿下已经睡下,还请娘娘明日再来探望。”田让拦住去路。
闵梓南却听不进去,满眼的妒火:“把门打开,本宫要看看,圣上究竟是陪着殿下,还是在临幸司徒氏?”
她在望夷宫外跪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被圣上垂怜抱入殿内,却在即将要侍寝时遭致退回。圣上给的理由是大皇子一直哭闹,他要去长安宫探望大皇子。起先她也要缠着与圣上一道过来,可圣上却以天色太晚为由差人将她送回玉华宫。回到玉华宫之后,她越想越窝心。想到李聿今日一大清早亲自将司徒氏接出暴室,又一起在望夷宫鸳鸯共浴,闵梓南更是醋海翻腾,便不顾劝阻的杀来了长安宫。
身侧的贴身宫女石榴在一旁小声的提醒:“娘娘冷静,若圣上真的在临幸司徒氏……你去了又能怎样?何况,因那王敢之事,圣上已对武安君不满,您先忍耐……”
“滚开!”石榴还没说完,被闵梓南直接推倒。
那个下作的小贱人截走了皇帝的宠幸,她怎么能忍?那段时日,孟莞莳虽然夜夜召幸,可只要她一去,皇帝就会暂且将孟莞莳丢到一旁,以她为重,而今圣上为了司徒氏这个狐媚子却破了例!狐媚贱人不但白日霸着皇帝不放,到了夜晚依然缠着不放!
闵梓南扑通一声跪在那里,抬高声音:“嫔妾闵氏求见圣上!”
见那宫门依然紧闭,闵梓南的声音又拔高几分:“圣上,嫔妾闵氏有要事相禀!”
院内,灼染躺在李聿怀中看着星星,可因听见外面有女子一直叫着圣上,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李聿一眼:“聿郎…外面好似有人。”
李聿自然也听见了闵梓南的鬼嚎,他容色凛冽,双目阴沉,而后默了片刻,便松开了灼染。
灼染识趣的后退一步。
宫门缓缓打开,宫灯的映照下,闵梓南跪在雪地里,支撑着两手,凤眸氤氲,泪眼涟涟,楚楚可怜的看着站在门内的李聿。
李聿暗金龙袍,负手而立,傲然而绝世。
“陛下命嫔妾协理六宫,嫔妾一刻也不敢怠慢,更不能由着陛下摒弃雨露均沾,去偏爱独宠一人,君王不懂节制,只知沉湎女色,终将色令智昏,也请陛下莫要辜负嫔妾的一番心意。”
“梓南一言,确有道理,从今以后,斋戒。”
李聿面色无波,语气温润,却难掩那周身的桀骜冷酷。
“嫔妾,嫔妾不是那个意思……”闵梓南慌了,面容 惨白,血色尽失。她才不要皇帝斋戒,皇帝斋戒了,她一年半载都尝不到龙肉,那得多寂寞!
李聿轻哼一声:“那是何意?”
“奶母司徒氏诱惑圣上白日宣淫,毫无避忌,嫔妾只是担心圣上龙体亏损……何况,司徒氏是生过孩子的再醮之妇,又是戴罪之身,恐要玷污圣体……”
“爱妃若闲来无事,可去尽心规劝武安君。武安君用人不当治理不严,以致手下官员聚众狎妓,糜乱之风盛行,爱妃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李聿语气温润的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