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画押
作者:锦觅   春欲染最新章节     
    灼染抬眸,静静的看着裴然。幽黑的眼睛犀利如刀,透着不容小觑的精光,她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而又深不可测的凤仪威严令裴然心起一丝畏怯。
    身体里某处最软弱的神经不由一颤。
    裴然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无比憎恶。
    “你只不过是一个二姓贱奴,一个被丢弃的抹布!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骄傲?来人,掌嘴,给本宫杀一杀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气焰!”
    裴然慢条斯理的拨动着手上那根通翠碧绿的玉镯,命令身后的宫人。
    贴身宫女春茵上前一步,有些迟疑。
    “本宫叫你掌嘴,聋了?!”裴然怒声命令春茵。
    春茵硬着头皮抬手,重重的扇了灼染一巴掌。
    “接着打,本宫不叫停,不准停!”
    春茵应声,一下比一下狠厉。
    灼染的脸上顿时赫然出现了醒目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蔓延至耳根。
    裴然觉得还不解恨,便又命令身后的芳雪等人轮流扇打。
    灼染的整张脸都被打木了,头晕目眩之际她下意识用手挡着,却被宫人强行将手拿开反剪其后,继续扇。
    “丽妃,你当真要恩将仇报么?别忘了,你的脸还是我治好的,当初我出于姐妹之情也并不曾揭发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灼染倒在地上,嘴角和鼻子都出了血,双颊更是红肿一片。
    裴然一听,却冷冷的笑了,走过来抓住灼染的乌发,恨恨的道:“本宫可不愿跟你这种下作之人做姐妹,你害死本宫的姑姑,还拿本宫身世相要挟,本宫巴不得你死!不过你很快就会被赐死,今后你休想再威胁本宫,就算你心有不甘,想在临死前揭发本宫身世,本宫也不怕,因为你是一个频繁欺君满嘴谎言的罪人,你之言,圣上是不会相信的。”
    “圣上可没让我死。”灼染声音不大,却沉静不迫。
    “所以啊,本宫来此就是让你承认一些罪行,也好让圣上赐死你。”裴然抬起灼染的下巴,恶狠狠的笑了。
    明明是那么稚嫩干净的脸蛋,却处处都透着歹毒,根本不打算给她丝毫活路。
    灼染木然的神态透着穷途末路的凄楚,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她失宠了,还被打入冷宫,没有皇帝的庇护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弄死她,更何况身为丽妃的裴然。
    也罢,待她死,阿兄就不会有任何牵绊了。届时他将继续做最受器重的神医。
    “本宫问你,你与那个仇乌可有私通?”
    裴然的声音震碎了灼染求死的决心,她睁开眼,愤怒的看着裴然,只觉的荒唐至极。
    “谬论。”
    灼染带着谴责的目光看着裴然,吐出两个字。
    “不承认是吗?本宫有的是方法叫你承认!”裴然拿出了提前备好的供词,摆放在灼染的眼前。
    上面的文字是以她的口吻撰写的,大致内容就是她与仇乌暗里私通,祸乱宫闱。
    呵呵,亏裴然想得出来!
    灼染看着那满纸荒唐言,真恨不得将其撕毁,可她的手牢牢反缚在身后,被强行按跪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动弹,什么也做不了。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裴然,怨愤道:“你年纪不大心思却这般龌龊,裴廷尉是没教你如何做人么?”
    灼染的话戳中了裴然心中那根自卑的神经,似乎在告诉她,她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有娘生,却无父养!
    “贱人,你不过是一个到处淫人的脏妇,装什么清高?你勾搭仇乌与你私通,秽乱后宫,惹的他冒死替你求情,堪为这天底下最最龌龊之人!”
    裴然怒不可遏的指着灼染,口吐芬芳之后仍不解恨,命令春茵将灼染的手拿了过来。
    “给这贱人按手印画押!”
    春茵照做,强行按住灼染的手,使劲往那伪造的供词上画押。灼染极不情愿的反抗着,不肯让裴然得逞。裴然起身,又骂了一句贱人,便伸脚狠狠的踩住灼染的手,灼染痛的浑身直颤,昏厥了过去。她那只无力而淤青的手被拿起,重重一按,一个红色手印清晰出现在供词上。
    等灼染醒来时,裴然早已经拿着供词离开了。
    灼染爬起来跑到了铁窗旁大声的呼喊着。
    她对空气声嘶竭力的说,裴然伪造供词强行让她画押,让她承认没做过的事情。
    回应她的便是冷宫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灼染忧忡而绝望。
    她自己倒无所谓,但是她不能牵连阿兄!裴然污蔑她与阿兄祸乱宫闱,强迫她画押,到时再拿给李聿过目,李聿赐死的不止是她,还有阿兄!
    灼染在冷寂的殿内徘徊片刻,无助而又绝望。
    当她顿住脚步准备撕开素袍的一角拟写清白血书时,殿门居然被打开了。
    月光照了进来,地上的影子缓缓向前移动,将她尽数笼罩。
    李聿一袭广袖龙袍,沉默的站在那里。
    昏暗中她看不真切,但是她却强烈感觉到那道锋利如刀的眸光正在无情凌迟着她。
    灼染的呼吸一窒,神色哀哀的跪在地上,声音依旧轻柔,只是不再唤他聿郎,而是陛下。
    李聿走了过来,如泰山压顶一样袭来,处处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然后他不羁的坐在案前,捏着她的下巴,用极具侮辱的词汇贬低她,质疑她:“淫妇,你祸乱宫闱,该当何罪?”
    灼染的下颚骨都要被捏碎了,痛的她直皱眉。
    “奴婢与仇乌清清白白,绝无过分之举。是丽妃伪造供词,强行逼我画押。”她想说,仇乌叫赵瞻,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绝无私通的可能!
    可若是那样,阿兄就会因刻意隐瞒身份而被定罪。
    她一人欺君就够了,不能让阿兄跟她一样冠上欺君的罪名。
    “还敢狡辩?”李聿一个重力,掐着她的下巴,使她身体不由向他怀里跌,酒气扑鼻,浓醇而烈,带着迷人心智的沉香气味。
    “我们,我们真的是清白的,陛下若不信……奴婢,愿以死明志……”灼染仰着脸,泪眼朦胧的看着李聿,声音哽咽,无数的委屈被堵在喉咙,令她几乎泣不成声。
    李聿盯着泪眼婆娑的她,幽冷深邃的目光泛着丝缕醉醺醺的迷离。
    然后他冷笑一声,带着讥诮与轻视,命令灼染:“脱了,让朕看看,你有多清白。”
    “陛下……”阴暗之中,灼染对上他的黑眸,心头瑟缩。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脱!”李聿有些歇斯底里,双目流露出嗜人的焚红,猝然将她腰带挣断,那只大掌像是冰冷的刀子一样在她身上游剜着。
    灼染阵阵颤栗,被迫褪去衣袍,露着瓷白剔透的肌肤。
    “这里,有多少男人碰过?”李聿目光如芒一样盯着她的脸,手的力道一重。
    灼染蹙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