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谐归不和谐,人总归是怕死的,更怕生死不由人。
萧钦言最终没有选择跟童舟拼命,放了全大宋人一条活路,也算功德无量吧。
“赵娘子,您就让宋大家弹一曲嘛,老袁要来一次你们这望月楼可不容易啊!”
三缕长髯的先生,正在跟赵盼儿央求着。
“不是盼儿不给浊石先生和袁先生面子,而是定的规矩便是三日表演一场,我这规矩刚立下,哪有立刻打破的道理,您二位说是不是?”
这俩人正是童舟一行刚到东京,在矾楼遇上的浊世先生和袁屯田。
相府那晚之后,宋引章的名声立刻火透整个东京。
柯政在官场士林的名号,算得上是本朝第一顶流,还是人气断崖式领先于其他同僚的那种。
被他称赞的宋引章,立刻被这波泼天流量顶到东京顶流的地位。
赵盼儿马上推出宋引章的表演章程,引得无数身在东京的官吏富豪,竞相前来观看她琵琶演出,让望月楼本就火爆的生意,又上一个台阶。
这不就引来这二位前来捧场。
袁屯田遗憾道“既如此,便不难为盼儿娘子了,老夫改日再来就是。”
“多谢您老体谅。”
他们俩在东京的名声都很不错,不会做出胡搅蛮缠的事儿。赵盼儿也贴心的给两人各自递过去一个小竹牌。
两人不解道:“这是??”
赵盼儿解释“您二位不知,这是排队叫号的号牌。咱们望月楼主楼加上东西两座跨楼,也有115张桌子。平日虽也有让客人等位的时候,到底时间不长。”
“自从引章的名声响彻东京之后,这等位的客人便多了起来,因此我们便推出这排队叫号的服务。若是手上没这号牌啊,到引章表演那日,您二位便是早来,也没个座位的。”
两个老头面面相觑,俩人在东京生活一辈子,大小七十二家正店酒楼吃个遍,还是第一遇上这需要等位的爆火酒楼。
他们虽然没能见到宋大家,能拿到这必定有位置的号牌,可见酒楼对两人重视,也算心满意足,告辞离开。
接待完这二位,赵盼儿转身走去楼上,回到办公室,童舟和宋引章、孙三娘全都在此。
赵盼儿一进来盈盈笑着,坐到童舟身边“童郎,盼儿擅自改动你定下的排队叫号规则,你可会生盼儿的气啊?”
“生气?不会!盼儿改的很好,是我想的浅了。”
本来童舟见生意火爆,适时提出后世的叫号模式。
但是赵盼儿却没全盘接受,而是进行了小小的改动。比如送给浊石先生和袁屯田的号牌,就算是给二人不用遵循先到先得原则的特权。
不止是这样的知名文人墨客,真正的五品上大员也有特权。类似赵书颖带来的皇室贵胄,更是直接免预约随时来,随时能进雅间,安排最好的看台。
大宋不讲人人平等,纯纯的特权社会。
要是完全按照童舟说的那样排队叫号,会让很多人之间平白结怨,进而对酒楼产生不良印象。
在赵盼儿提出修改意见后,童舟第一时间表示认同,事后更是觉得她心思敏捷。
具体经营的事,他不操心,就问起产品消耗的事。
“盼儿,三娘,酒水和海鲜的销售情况,你俩说说?”
孙三娘道:“我先说吧。前日咱们第二次开放海鲜盛宴,客人比上次更多了三成,前天童郎带来的海鲜全都消耗一空。单只海鲜,便赚了2100两金!”
第一次开放‘天下第一鲜’海鲜盛宴付费专场时,碍于价格,他带来的海鲜差点没卖完。
1只龙虾15两银子,1只梭子蟹5两银子,1只章鱼2两银子,20只蛤蜊1两银子。吃一份蒸汽海鲜,起步就是1只龙虾,3只梭子蟹,2只章鱼和40只蛤蜊,加在一起就是36两银子。
东京百姓一个月的收入,不过3两银子不到,点个菜要三年工资,就说贵不贵吧。
这还是基础款的,更贵的是生食,这才是真的宰你没商量。
金枪鱼和三文鱼生鱼片,3两一份,一份就是3两黄金,鳌虾一只1两黄金。
最吓人的是帝王蟹,10两黄金一只。还别嫌贵。每次限量50只,不是来了就有,你得抢。
要是想把海鲜全尝一遍,还想吃饱的话,直接吃没东京一套房不是说说的。要是再加上一两瓶好酒,那就得吃没一套小号宅子。
第一次推出时,望月楼115张桌子,只坐满7成。
这已经足够凸显东京豪富。
平均每桌在海鲜上的消费是21两黄金,一天的营业额达到1600多两黄金,合贯钱,让其他七十一家酒楼掌柜,直接嫉妒的眼睛通红。
这次直接涨到2100两金的营业额,不知道那些掌柜会不会睡不着觉。
孙三娘雀跃道:“童郎,下次可以再多带三成海鲜来,我觉得还都能售罄的。”
两次海鲜专场,算是彻底擦亮‘天下第一鲜’招牌,往后再不担心有人质疑这价格值不值。
“暂时就保持这样的规模吧,过犹不及。”
“好的,都听你的。”孙三娘对于多赚更多钱,倒没特别执念,只是随口一说。
能把酒楼的桌子坐满,已经十分理想,再扩张下去有点竭泽而渔的嫌疑。一下把想尝鲜的老饕给吃厌了,那生意就会不升反降。
“盼儿这边呢?”
赵盼儿每日都要核算,自然可以脱口而出“酒喝饮料,合计卖了12万3600贯钱。”
“好,就保持这样的规模吧。”
开业半个多月,平均一天赚小一万贯,再多他也怕东京的富豪们扛不住。
“童郎,你的本钱盼儿也准备好了,晚一些就让蒋英他们带回家去?”
“好好好,让他带人弄回去。”
酒楼赚多少钱也不给他算贸易值,他这系统不管零售的事。不然他还问赵盼儿和孙三娘干嘛,直接通过贸易值反推就好。
“童郎,咱们酒楼这么惹眼,只靠公主和高大人的关照,恐怕很快就要有人要动歪心思了,您得催催萧相的动作快一些了。”
每日如此高的收入,三女自然喜悦。但是聊完收入,赵盼儿提出自己的担心。
一年300多万贯收入的产业,可不是一个未出阁得公主罩得住的。大宋现在还没到顶峰,一年的国家财政收入,不过一千三四百万贯。一个酒楼的收入,顶得上五分之一个大宋,就说多招人惦记吧。
赵盼儿知晓那日在相府发生的事后,一直记挂着童舟早点解决这个隐患。
她不是担心自家产业被谁抢夺,而是有着跟宋引章那日一样的担忧。
生怕童舟一个气不顺,大宋生灵涂炭。
她们三个人,现在再不敢想着拿捏他了。只想着好好伺候他,不要让他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