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暴毙
作者:乐禺   唯我独宠,冷面皇叔请上位最新章节     
    “呵呵。”李忱走到一把檀木椅子边坐下,面容温和道:“郭念云,朕着实佩服你如此沉得住气。好一个‘酒中有毒鸩主父’。”
    郭氏一双洗去了脂粉爬满了皱纹的双眼,瞪着李忱道:“哀家不明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也无妨。朕本来想着根基尚未建稳,暂时不想动你,但是你此番逼得朕不得不除了你。郭念云,你和你那死鬼儿子如何毒死朕父皇,从实招来!”说罢李忱随手从手边抓起一只羊脂玉如意,朝着地上猛砸了下去。
    当玉如意摔在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且刺耳之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匕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来人,来人啊!!”郭氏对着殿门大声呼喊。
    “郭念云,既然朕今夜与你这样‘开诚布公’,你觉得外面还会有你的人?”李忱嗤笑道。
    “你想干什么?我是太皇太后,你这个贱婢生的贱种,你能把哀家如何?”郭氏此时肩膀已有些微颤,但是背依旧挺直。
    “郭念云,你不觉得随你儿子孙子如何毒害朕,朕就是死不了,这就是你说的父皇在天之灵一直庇护着朕?可惜了你那儿子孙子一个个都是短命鬼。这便是父皇在天之灵的怨怒。”李怡继续温温的笑着,只是越说口气越是清冷,直到最后,郭氏那挺直的背终于垮了下来。
    她无话可说,也无言以对。狡辩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这人已经说的这般明显,说明他肯定是已明确的知道了当年那事的细节。
    看着郭氏再也没了趾高气昂,只驼了背,低了头。不再看李忱。确实李忱说的话入了她的心,自己机关算尽苦心经营到最后,儿子孙子一个个都是短命鬼,小的十八九就驾崩,大的也就活到三十出头。才给李忱这贱种捡了便宜。难道这正是先帝在天显灵?先帝的怨怒?
    此时李忱一脸温润,浅笑着对郭氏道:“你毕竟身份显赫,朕会留你一条全尸,只是死之前朕要告诉你,你不得与父皇合葬景陵,不过朕会让你看着朕的母后驾鹤仙去之后与父皇合葬。所以朕会将你葬在景陵外园,你看如何?”
    “贱种!!!”郭氏咬着牙,对了李忱吐了两个字之后便向李忱扑了过来。
    李忱大声喝道:“来人!”
    顿时寝殿门被打开,进来四个穿着玄铁轻甲的禁军宫卫,看了郭太皇太后正纠缠李忱,立刻上前拽住了郭氏。
    可怜的郭氏哪经历过这般粗鲁的揪拽,再加之她已年过六旬。宫卫似乎根本没使劲,郭氏便已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行刺圣驾。赐死。”李忱仍旧纹丝不动的端坐在檀木椅子上,对着倒在地上发髻已散,披头散发的郭太皇太后,口中掷地有声,字字玑珠道。
    “遵旨。”四名宫卫齐齐向李忱下跪后,其中一人抽出了钢刀。
    李忱站起身来,走到已被摔的晕过去的郭氏面前道:“不要见血,不能脏了此处。”
    四名禁军宫卫再次对着李忱下跪道:“遵旨。”
    李忱点了头道,便踱着方步,出了寝宫,出了清宁宫。
    第二日辰时,李忱宣政殿早朝一切如常,突然有宦官前来禀告昨夜郭太皇太后暴卒。
    此时正在朝上的令狐绹,突然觉得背后一阵瑟瑟凉风。他终于明白那首诗的含义。小初应该很快也会知道,不知她应该庆幸他的良人如此果决了结仇恨,还是悲哀她的良人心狠手辣没有任何妥协余地。
    退朝后,李忱单独宣召令狐楚与令狐绹父子二人入紫宸殿议事。
    令狐绹此时有些后悔昨晚一再探究,如让李忱得知他已知道郭太皇太后暴卒的秘密,李忱将会如何对他。这些毕竟是宫闱密事,他一个年纪尚轻,资历尚浅的外臣是万万不能牵涉其中。
    他惴惴不安的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来到紫宸殿内,由宦官领着进到一所偏殿。
    李忱并未在其中,想必此时应正在更衣。令狐绹知道,除了朝会,李忱从来不会穿冕服戴冕冠。每次朝会后,李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南熏殿,将冕服换掉。
    果然,父子二人穿着朝服,周正的坐在偏殿里不多时,就见着李忱穿着一身清爽的浅蓝色锦袍,腰间扣着丈青色嵌玉腰带,一头乌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在白玉发冠中信步而来。而李忱这身装束与气色。好似宫中没有发生任何哀事一般,又好似宫中只是死了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人一般。
    三十多年的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李忱原本那单薄瘦长的身形,如今也因为安定变的壮硕了起来。原本有些凹陷的双颊与双眼,此时正由内至外泛出健康饱满的莹辉。
    即便是翩翩君子的令狐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新帝此时正是他的人生鼎盛之时,少年时的磨难,中年大事所成成就了他独一无二神采英拔的身姿。
    李忱也正因为终于除掉了藏在心中多年最大的一块病灶心情自然舒爽。
    令狐楚与令狐绹父子二人给李忱下跪跪拜,而李忱立刻上前扶起了令狐楚。安排赐座。三人坐毕,立刻有宫人用白玉茶碗端来贡茶。
    随后,李忱面带温润对着令狐楚道:“朕记得令狐相在武宗朝就上过辞呈,欲随了那五柳先生(注1)弃官归隐。”
    令狐楚起身对着李忱躬身道:“回陛下,老臣早有归隐之心,只是武宗以朝事繁重不放老臣归田去。这一拖又是四五年,老臣先后侍奉五帝,如今以花甲之年,每日赴朝议政,老臣早已力不从心。”令狐绹也随着父亲起身站在父亲身侧。
    李忱微微点了头浅笑道:“其实今日宣召令狐相父子前来,主要是朕有一事想征询令狐相的意见。”
    令狐楚立刻又朝着李忱深深鞠躬道:“陛下如此谦和,真是折煞老臣。”
    “朕想随了令狐相的意思,让令狐相回归故里。”
    令狐楚第三次朝着李忱俯首道:“老臣谢陛下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