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望向说着传闻的众人,都是些文人书生的打扮。
今年长安有秋闱恩科的消息已是昭告天下,这些文人都是早早来长安城之中备考的。
谢知萱继续听着那几个文人之言。
“这谢氏女好恶毒的心思,救命之恩哪里能够如此挟恩以报呢?”
“谢氏不光心思恶毒,还蠢笨着呢,以为侯府顾念救命之恩,是不会愿意与她和离的,欲擒故纵说要和离,还真把自己弄成和离了,这才让安国公府千金不必再受委屈为妾能为正妻。”
“我要是永嘉侯府的五爷,也不会娶一个低贱的商户女为妻,这谢氏也是自作自受。”
徐毓秀走到了谢知萱边上道:“阿萱,少听他们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他们什么都不知情,就知在背后乱说,还亏的是念书明理的文人,竟也如同下九流一般多嘴多舌。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道:“正是因为书生文人,才要这般说,方能去讨好安国公府,可惜他们也是蠢笨。”
他们讨好的安国公府,或许都等不到他们考完试了。
“这几日里药坊忙,我都未曾过来酒楼里,酒楼里一切可好?”
徐毓秀答道:“一切都好,只是就近开了几家药膳馆,听闻有一家是镇北侯府的千金徐檀所开的,里面的菜品口味不错,抢走了不少琳琅酒楼达官显贵的生意。”
徐毓秀叹了一口气,“这徐檀抢我夫婿也就罢了,不知为何还要来抢我的酒楼生意,实在是……”
谢知萱道:“生意好了,难免会有人跟着开起酒楼来,迟早的事情罢了。”
药膳坊的生意如此之好,其他酒楼定也会心动的,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只要琳琅酒楼做好自个儿的生意,也不怕外边开着的酒楼越来越多。
徐毓秀又道:“阿萱,还有一件事情,这几日里楚王殿下倒是老是过来……”
谢知萱问道:“楚王过来作甚?”
徐毓秀道:“指点我做菜,这琳琅酒楼到底是太子殿下的……你说楚王会不会对太子殿下动了些不好的心思?”
谢知萱看向了徐毓秀,楚王不至于对太子动什么心思,自幼就被陛下给嫌弃的楚王在朝中无权无势,纵使他有心嫉恨对付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他人做衣裳。
何须来琳琅酒楼之中对付太子殿下?
反倒是徐毓秀虽说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可到底也是与楚王相同的年纪,二十出头……
谢知萱又摇了摇头,楚王连阿蓉这般头婚的药商之女都嫌弃身份低下,何况是徐毓秀成过亲,还有两个女儿了。
“毓秀,左右,你要小心些楚王。”
徐毓秀应下道:“嗯,我知晓。”
谢知萱去了一趟徐毓秀所说的徐檀新开的酒楼,正逢用膳时分,新开的酒楼确实要比琳琅酒楼更为宽敞些,里面的布局家具也更显贵气。
同琳琅酒楼有袅袅与淼淼二人唱曲一般,徐檀新开的酒楼也有歌伎唱曲作舞。
谢知萱见到门口里面进去的熟悉的人影,微挑眉。
顾凌回头一看,他见到谢知萱有些心虚得走到了谢知萱边上道:“萱萱,你怎么在这里?”
谢知萱看着顾凌和他边上的卫瞻行礼道:“卫世子,顾世子。”
顾凌对着谢知萱道:“萱萱,你别怪我来徐檀的酒楼里用膳,我一开始都不想来的,是卫瞻非要拉着我来的,我这就去琳琅酒楼之中用膳。”
谢知萱轻轻笑了笑道:“我不会在意你去哪里用膳的,恰好,我也想要来尝尝,还怕里面掌柜的认出我来,不让我入内用膳呢。”
顾凌道:“那你就随我一起去厢房之中用膳。”
卫瞻一直皱眉,等到了厢房里面,小厮都出了外边,卫瞻才好奇问出了声道:“顾凌,你怎么可以叫你五婶萱萱呢?”
顾凌紧握着谢知萱的手道:“表哥,萱萱已经和离,她如今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也就是你的表弟妹。”
卫瞻没比顾凌大一岁,所以从来就没听得顾凌叫自个儿一声表兄。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顾凌叫自个儿表哥……
卫瞻瞪大了眼睛,又是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到,连着咳嗽了好几声:“顾凌!你!你……你!咳咳咳。”
卫瞻一连三个你,都咳得说不出话来。
谢知萱上前,按了按卫瞻背后得止咳的穴道,卫瞻才停了咳呛之声。
顾凌拉过谢知萱,道“让他多咳一会儿也没事。”
谢知萱只是对着吃醋了的顾凌淡淡浅笑。
卫瞻望着谢知萱的容貌,他头一回在宫宴上见到谢知萱的容貌就是觉得是谪仙之容,但谢知萱再是好看,也是他姑姑的弟媳妇,卫瞻也不会乱来。
卫瞻更是想不到顾凌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离经叛道之事!
卫瞻满脸都写满着不可思议,唯有一个缘由可以解释:“顾凌!你被谢知萱下蛊了吗?”
谢知萱看向顾凌无奈一笑,卫瞻作为顾凌自幼长大的表兄弟,都会这般想,想来顾凌对她的喜爱真的是因为中了丝情蛊。
顾凌皱眉道:“没有,我是真心喜爱谢知萱的。”
卫瞻道:“我听闻有一种蛊虫就是能让人对下蛊者真心喜爱。”
顾凌道:“你少说几句。”
厢房门被人推开,顶着大肚子的徐檀入了内道:“难得两位哥哥愿意给我捧场,哟,五夫人也在。”
顾凌道:“不是五夫人了,她是我……”
谢知萱踩了一脚顾凌,她可不觉得她与顾凌这种关系如今是可以随意一个人都可以知晓的。
谢知萱道:“盛夫人,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与顾渚已经和离,这几日长安城之中的闲话也不少吧?”
顾凌问道:“什么闲话?”
徐檀道:“我的确是听说了些,不过就是旁人以讹传讹罢了,谢小姐莫要放在心上,你们要点些什么菜?”
顾凌与卫瞻都看向了谢知萱,谢知萱道:“随意些就好,我们都没有什么忌口。”
徐檀道:“那我就去吩咐厨子做些酒楼里的招牌菜来,比之琳琅酒楼的菜色也是丝毫不差的。。”
谢知萱望着徐檀隆起的肚子,她很是不明白镇北侯府的千金,为何就非要与江南小城之中的一个孤女对付上了呢?
要说盛况是徐檀眼瞎偏就喜欢上有妇之夫,那如今这位官夫人镇北侯府的千金亲自前来酒楼招呼生意,可真就有些与毓秀对着干的意思了。
毓秀开酒楼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只为养活她与两个女儿。
可徐檀呢,明明可以将酒楼交给管事的,她又何必费心费力得前来酒楼里管事?
谢知萱实在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