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薇嗤了她一声:“就比了怎么着?人家出身再低,那也是原配,你嫁过去,占着个平妻的名分,实际上不还是妾么?你以为你多高贵呢?”
“就是,谁家王府的千金会自愿去给人家当妾的呀?这不是自甘堕落吗?”
说着谢清娉故意将眼瞄向谢清音,拽了拽谢清薇的衣袖,“快别说了,一会儿将她气死了,父王怪罪起来,咱们可担当不起。”
“姐姐所言有理,咱们回去吧。”
姐妹俩嘲讽够了,扭身往内院走去。
谢清音孑然站在粉壁前,纤瘦的身形因愤怒而轻轻打着颤,眼珠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晚间沪阳王回府,得知皇帝将谢清音贬为了县主,气不打一处来,跑过去将女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经此遭遇,谢清音胸中块垒难平,接连几日都茶饭不思,竟害起了病。
沈继阳听闻,忙来到沪阳王府看望。
他坐到榻边,握着谢清音的手轻声软语地劝道:“陛下只是训斥了你几句,并未撤去你太医院的职,可见还是看重你的,把心放宽些,日后还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此次遭了人算计,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谢清音眼里蒙着水光,话音里略带哽咽。
“算计?”沈继阳疑惑地望着她。
谢清音愤愤道:“我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堂妹,从接手医治太后以来,天天进宫看诊,呕心沥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无闻芷在背后诋毁离间,陛下怎可能如此狠心,对我处罚严苛至此?”
“她对你有成见,倒也并非干不出这种事来,”沈继阳紧皱剑眉,脸上显露出怒容,“她有怨气,原该冲着我来才是,怎可随意迁怒于你?”
之前报复沈家也就罢了,他可以不与她计较,然现在竟开始向清音下手了,委实无法容忍。
“放心,这口气我必替你出了。”
谢清音闻言,蹙眉道:“你有这份心,我很感动,只是千万别乱来,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不好得罪的。”
“太后再看重她,也不可能事事护得住她。”沈继阳不以为意,之前他只是不屑与闻芷计较罢了,真要计较起来,一介女流又焉能斗得过他?
“也不必出手太狠,教训教训便是了。”谢清音温声叮嘱道。
是闻芷先对付她的,沈继阳帮她反击一下,也合情合理,算不上他们以多欺少。
沈继阳轻轻颔首:“你就安生养病吧,别操心这个了。”
闻芷连番针对沈家,气病了婆母,还毫无愧疚之心,着实歹毒,此次该好好计议,给她一记重击才是,否则她只会以为沈家人好欺负,从而变本加厉,行事越发过分。
先前武陵王等人上书弹劾沈继阳收受贿赂,马晖经过调查,并未有实证,因此这两日皇帝令他回刑部复了职。
是日黄昏,沈继阳自官署办完公务回府,心腹近前道:“侯爷,按照您的吩咐,卑职已找到了个基本符合要求的男童,您看要不要抽个时间过去瞧瞧?”
“现在就去,在什么地方?”
“有点远,在安业坊那边。”
两个多时辰后,沈继阳与心腹赶至安业坊,进到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过去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宅子甚是破败,一看便知,这家人家境十分窘迫。
年轻的妇人领二人进门后,回屋牵了个五六岁的男孩出来,母子俩局促地望着他们。
心腹低语问道:“侯爷,您看如何?”
沈继阳观察那孩子五官与轮廓片刻,点了点头:“眉眼倒有几分相像,只是若能有再像点的,那就更好。”
“找了好几天才找到这个,要找更像的,不知得再耗多长时日,”心腹苦恼地道,“何况这孩子也是因与夫人血缘关系,才长得有几分相像,外面怕是寻不着更像的了。”
“有血缘关系?”沈继阳瞥了那男孩一眼,与心腹来到院子里说话,“你能确定他们跟闻芷没见过?”
心腹笃定道:“这点侯爷放心,卑职事先调查过,这孩子的父亲是夫人她母亲的一个表侄,早在闻家没落之前就不往来了。”
沈继阳闻言点了点头,思索一阵道:“就这么定了吧,具体事宜,你去跟那孩子的母亲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