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医真是疯了,居然敢跟连大人这么说话。”
“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纵使他有一身本事,这回也麻烦了。”
两名跪在地上的村民交头接耳,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得直冒冷汗。
连刚听到陈三番的话不禁笑着点了点头,“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陈三番毫不示弱,回道:“您过奖了,早就听说你们云鼎国的待客之道十分讲究,现在我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我们使团两日前就联系了你们,可是你们的人一直说正在路上,现在才到。我不知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你们云鼎国的人,腿短呢?”
“或者......你们根本就不想要让自己的公主回国?”
此话一出,祠堂里的气氛再次降入冰点。
一旁的苒秋看到情况不妙,便及时开口道:“连大人,您要不要先见见公主,我看我们早日进入皇都,将公主安然送回才好。”
“否则途中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不好交代,你也不好交代,对不对?”
连刚的鹰隼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陈三番,听到苒秋的话,这才渐渐缓和了气氛,笑着起身,对苒秋一拱手。
“苒秋大人,让您费心了。您说得没错,还是办正事要紧。”
“哼!”说罢,连刚一挥衣袖,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瞪了陈三番一眼,往公主营帐所在的方向去了。
“二臂。”陈三番吐口而出,脸上带着不屑。
片刻后,连刚来到了公主所在的营帐。
“白露公主,云鼎国御林卫镇抚使,连刚牵连接您回宫。”
“嗯......哦!”
“稍等!”
很快,里面传来了白露公主略显慌张的声音。
连刚听罢微微一愣,与身边的苒秋相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进来吧!”
听到白露的声音后,连刚这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便看到白露公主造型端庄地坐在一张茶桌前,桌上摆放着一个装糕点的托盘。
但此时,里面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桂花糕。
白露公主下意识地用手指抹掉了一小粒糕点渣子,抬头看向连刚。
就在看清白露这张脸的一瞬间,连刚也是大为震惊,但表现出的神情并不是惊喜,而是见了鬼一样。
“公主你居然真的起死回生了!下官接驾来迟,还请恕罪。”
“你是何人?”白露公主怯生生地说道。
显然,她还不太适应自己此时公主的身份,毕竟已经过了六十年了。
“公主,您不认得我了?我是连刚啊!你小的时候,我还担任过你的护卫!”
“只不过那时候我还年轻,这都几十年过去了,我也老了。”
此时陈三番也跟了上来,细细打量连刚一身放荡不羁的装扮,来接人连官服都没穿,就披了一件胸口低敞的袍子,像浴袍一样。
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把大黎国当回事。
见白露没有反应,连刚便回头对苒秋问道:“苒大人,公主的脑袋是不是有点......”
随即苒秋将脸凑到连刚耳边,低声道:“陈少侠费尽力气让白露公主的三魂七魄归位,但她只有十六岁之前的记忆,出事的那一段记忆,已经记不得了。”
连刚听罢眼睛微微一亮,下意识在陈三番身上瞥了一眼,“原来如此。”
“那公主,我们起程先回我的府邸吧?”
“我......”
白露公主神情有些犹豫,谨慎地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连刚。
陈三番见状便是一笑,“连大人,都说云鼎国是大国,礼仪之邦,您今天来接人,好歹穿件像样点的衣服不是?”
“以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是公主这样一个女孩子,是个人也不敢跟你走啊。”
“要不,您回去换身衣裳?我们在这等着。”
听陈三番这么一说,连刚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虽然他心中十分看不起大黎国的人,但身为国之重臣,他这身装扮确实有点随意了。
并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个陈三番明着跟他唱反调,随手一抓就是自己的把柄,若他还是个大嘴巴回去以后到处乱说,也有损云鼎国威。
无奈之下,连刚这一次本想发难大黎国使团看热闹,最后还是被陈三番将了一军,只得乖乖换了身衣服,再将公主接回皇宫。
在随使团前往皇都的一路上,陈三番注意到白露公主似乎有些紧张,两只手悄悄地攥在一起,手指甲都扣红了。
“白露公主,心中可是有事?要回家了,你难道不高兴吗?”陈三番问道。
白露微微一愣,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啊?哦,高兴......当然高兴。”
在陈三番眼里,眼前的白露虽然表面看上去像个傻白甜,但却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目前为止,他还猜不出来。
现在的陈三番只想赶紧将公主和圣阳花送往皇宫交差,好着手准备云鼎盛会和探索浊封山的事情。
使团在云鼎国御林卫的护送下,足足用了三天的路程,才终于来到了位于云鼎国版图最中心的皇都,甄都不夜城。
此时已是夜晚,但从来不存在宵禁的甄都城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派夜下繁华盛世之景。
虽然大黎国东陵县的春城也没有宵禁,但论规模跟人家的皇都相比,可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入了甄都城,陈三番和公主一行人便被安排到了连刚在甄都城的府邸。
在跟随下人前往厢房的路上,陈三番忍不住对身边苒秋问道:“苒大人,这连刚到底有几个府邸啊?之前就听说在草鞋村附近就已经有一个了,这怎么还有一个?”
苒秋微微一笑,对此似乎毫不意外,“这算什么。连刚为官前本就是富商,家财万贯,在云鼎国各地都有置业。”
“现如今在这云鼎国内,也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对他的态度也要有所收敛。”
陈三番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嚣张,穿得像是个舞男一样。”
虽然连刚为人傲慢,但不得不说,在自己府中招待客人还算周到。
陈三番刚一入住,发现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且还都是最高档的。
对此陈三番听下人说,这连刚虽然平日里穿衣随便,但家里用的东西都决不能含糊,似是有点强迫症。
转眼已是深夜,偌大的府邸随处可见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行走在各个角落。
可是突然间,一阵尖叫声划破了平静的夜空!
“来人啊!公主被刺杀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