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我是始皇之女(九)
作者:挑食的雪梨   快穿:本大佬教渣渣们重新做人最新章节     
    秦以法立国,扶苏却言诸生皆读孔子,这是几个意思。
    还指责君父用刑过重,这不是给反对派递刀子。
    炎犀立即反驳:“诸子百家,各有所长,独诵法孔子者为偏听偏信之人,难堪大任。
    我大秦以法立国,法度者,正之至也。精公无私而赏罚信,所以治也。
    大公子若觉法度严苛,当提请奏疏,禀明今上,开大朝议共商,而非私下酌情。”
    按徐福的罪名,本就该施以肉刑。
    炎犀的意思是制定了法律就要遵守,如果刑罚过重,应该走流程修改法律。
    而不是因为同情就以个人立场轻饶。
    “有治人,无治法。”待诏博士叔孙通立即声援扶苏,“有良法而乱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乱者,自古及今,未尝闻。”
    这是儒家对法治的基本观点,即治国的关键在人而不在法,只有好的统治者才能治理好国家。
    炎犀知道他说得其实有道理。
    在后世,基本已经形成了德法相辅相成的治理理念。
    法律是道德的保障,道德是法律的基础。
    道德不具备强制执行力,因此制定法律来规范道德的底线。
    违反法律规范需要受到惩罚,平时也会加强对公民道德修养的培养。
    过于崇尚高尚的道德,反而会让人忽略法律习惯于不守法。
    过于强调法律的底线,按照某狂徒张三的话来说,他一定是个人渣。
    因为他的行为只在底线上徘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炎犀更清楚,今时今日,在这个场合,她绝对不能输。
    这不仅关乎儒法之争,更关乎始皇的治国方针和政治理想。
    李斯那货还留在泰山刻碑,如果不是炎犀在,嬴政就是孤军奋战。
    当然,嬴政不会跟他们辩,只会强行行自己的道,再招来许多骂名。
    所以不等叔孙通继续发散,炎犀立即反驳:“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
    儒家求过去,法家追未来。
    儒家总想通过克己复礼,追求个人的高尚品德来达到他们幻想中的上古时期的尧舜之治。
    法家则抛弃了这个幻想,更关注未来,通过制定严苛的法律来规范行为,达到统治稳定。
    齐鲁儒生又跳了一个出来:“有法无德,民犹傀儡,教化无功,仁义不通。”
    这是在说不讲道德,百姓就会如行尸走肉,不受教化。
    “人存政举,人亡政息,焉有万世之圣人。法在德前,去智而有明,去贤而有功,去勇而有强。”
    炎犀的意思则是指依靠人治往往会出现人在的时候政策得以实施,人不在了就改弦更辙。
    但如果以法治国就不一样了,不用智慧就可以明察,不显贤能可以成就大业,不逞勇武却依然强大。
    儒生接着辩:“德盛者威广,力盛者骄众。明君之为政,尊贤以崇德,举善以劝民,则四方之内,孰敢不化。
    以正德临民,犹树表望影,不令而行。以峻法惧民,则道路以目,民怨沸腾。”
    炎犀立即跟上:“法者,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
    明主慎法制,言不中法者不听也,行不中法者不高也,事不中法者不为也。
    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唯行而不返。
    家有常业,虽饥不饿;国有常法,虽危不亡。”
    这就是说法律是所有社会行为的准则规范,法度是维护公共利益的柱石,是治国的根本。
    一个国家若有恒定的法律,即使遇到危难也不致灭亡。
    ......
    总之,炎犀舌战群儒,你来我往,辩了大半天。
    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这也在炎犀意料之中。
    儒法之辩从来就没有尽头,之所以儒家学说支撑位面二千年统治,是上位者的选择。
    事实上,统治者通常采用的是外儒内法的路子。
    士大夫被要求拥有高尚的道德和美好的品德,成为完人。
    统治者对百姓又十分残忍,历史上从不存在真正的体恤民情。
    君王的喜好即为法,这分明就是法家的观点。
    儒学用来约束臣民,峻法用在政敌和百姓身上,唯独对自己没有要求。
    这是大部分统治者的状态。
    所以这次的辩论炎犀的目的不是要赢,而是不输。
    让辩论的结果不至于成为天下人攻讦嬴政的论据。
    一顿辩论下来,炎犀口干舌燥,那些儒生们也是东倒西歪。
    至于方士们,胆子小的已经湿了裤子,瘫倒在地。
    一边的徐福双手皮肉脱落,隐隐露出手腕处的森森白骨。
    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最终结束辩论的是人类本就孱弱的身体。
    “哈哈哈哈。”嬴政在辩论期间一言不发,此时却大笑起来,“今日之辩当记录成简,天下观之。”
    浩浩荡荡的车马往西而去,这一次,炎犀坐进了嬴政的马车。
    扶苏则坐在后侧位的车里。
    至于那些方士,嬴政并没有对他们下狠手。
    生气也好,发怒也罢,许多时候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次炎犀一人对战几名儒生,既未怯场,也没打输,嬴政根本不必再通过暴力使人屈服。
    嬴政又不是胡亥那个变态。
    所以这些方士被押在车后,嬴政让赵高细审。
    马车上炎犀和嬴政聊天:“陛下对这些方士作何打算?”
    “不过鼠辈,赵高厘清后依法办理即可。”嬴政不以为意。
    炎犀放低了声音:“陛下,臣以为区区方士如何能胆大包天,欺瞒天子,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陛下行程虽不密,却也未曾宣扬。为何能恰好得遇?”
    炎犀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是跟随的几个齐鲁儒生做的手脚了。
    嬴政听了这话,也起了疑心,吩咐赶车的赵高:“廷尉若归,你二人一同审理,务必详尽。”
    这会的廷尉正是李斯,还在前面的山头刻石碑呢。
    因为字写得好,再加上深得嬴政信任,这一路每到一座山,李斯就要组织刻碑。
    所以行程比大部队慢一些。
    听说了这件事,李斯紧赶慢赶用最快速度来到琅琊,也就是嬴政他们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