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檀木盒原先应是钉在灶内上方的砖墙缝里头。
因常年吃力,砖缝有些松散,盒子这才掉落了下来。
若非如此,人正常蹲在地上的高度根本看不到这个盒子。
如果谁要使用这个炕,一把火会连同上面的檀木盒一起烧了。
宋清泞伸手将盒子掏了出来,拿了块干净的布,将上头的灰擦拭干净。
这盒子竟还上了锁。
宋清泞隐约感觉到里头或许藏着一个大秘密。
虽说知道偷看莫北海的秘密不太好,但她着实是太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所以,宋清泞抱着盒子去找了外头劈柴的莫北湖,让他把上头的锁劈开。
莫北湖还在发泄冯纳兰给他带来的烦闷。
宋清泞一开口,他就一斧子劈开了檀木盒上的锁。
至于里头是什么,他一点也不在意,只当是宋清泞这些年偷偷藏的好东西。
宋清泞见他又开始低头劈柴,忙抱着檀木盒去了自己房里。
等她将盒子打开时,着实是被里头的东西惊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盒子里头,厚厚一沓画,画的竟然是她和阿祈!
画中的两人甚是亲密。
有相拥在一起赏花看月的……
有桃花树下拥吻亲密的……
有阿祈给她簪花描眉的……
有她给阿祈束发更衣的……
目测至少百来张。
画中的两人眉目清浅,抬眸皆是欢颜,一看就是一对幸福的璧人。
宋清泞看着这些画,确定了莫北海重生前应该是认识她和阿祈,关系或许还很好。
可关系即使再好,将这些画面画出来也有些怪异。
莫北海重生前难道也喜欢她?
对了,肯定是的,不然他不可能从四岁就开始寻她,寻了整整十年。
宋清泞猜测,应该是莫北海原本的那一世,她和阿祈在一起了,莫北海爱而不得,重生回来后,先阿祈一步找到她了,与她发展感情。
可她来之前,这具身体明明是原主。
宋清泞再细细观察手中的画,她可以确定,莫北海画的女人确实是自己,不是原主。
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些画的最下边,还有几张宣纸,宣纸上写满了诅咒……
诅咒的是宋军、沈桃如和宋清泽三人!!!!!!
从这狗爬的字迹来看,肯定不是莫北海写的。
是原主!而且用的是简体字!
原主为什么会写简体字?应该是不会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奇丑无比。
但宋清泞看着这些熟悉的字体,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上头所有的字。
原主也是从现代来的?!她怎么也认识现代的宋军三人?
这字里行间都是恨意,难道原主的死和宋军沈桃如他们也有关?
宋清泞感觉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自从做了第一个奇怪的梦起,后面的梦境和生活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好像都能连起来,就是成不了一条直线。
她按揉了发疼的眉心,将那些画重新放回了檀木盒里,原主写的那几张宣纸叠好放进了她自己的袖子里。
她要写信,将画的事情告诉阿祈。
因为此事也与他有关。
宋清泞提笔写了很长一封信,朝窗外喊了声:“青影。”
真的只过了滴答一声,青影便出现在了窗前。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宋清泞将自己写的信连带檀木盒递给她。
“你谴人送信时,把这个盒子也捎给阿祈。”
“是。”
青影什么都没问,恭敬的接过盒子。
外头传来莫北江回来的声音,青影瞬间消失。
当天的晚饭,是在郝家吃的。
宋清泞一直在想着那些画和原主写的那些咒语,饭吃的有些慢吞吞的。
莫北江连着看了她好几次,竟然主动给她夹了个大鸡腿。
众人的视线自动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莫北江面不改色的继续吃自己的饭。
宋清泞就感觉,她和莫北江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些。
等吃完饭,她说莫北海房间里的东西还没整理完,便提着油灯将他整间屋子再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
连火坑里头都猫着身子上下左右前后没遗落任何一处。
可没再有其他发现。
……
流水席开始后,莫家一家子就跟着莫北江在乡亲们面前露了个脸,便没再管这事。
族长和族奶奶主持的很好,村里几乎所有人都去族里道了喜,还有些单独来到了莫家道喜,宋清泞他们也都热情的一一招待。
就连隔壁一些村子的人得知云花村继莫解元后,又来了个弟弟是解元,还有另一个年轻后生也考中了举人,大家纷纷来族里道喜。
就连和莫北江莫安阳关系比较好的同窗,也特意从县城赶过来沾沾这份喜气。
莫正德终于感觉自己的这张脸,继四年前又重新光荣了一次。
他整个人容光焕发,走路都带了风。
流水席第二日,秦臻带着自己的父母来了云初县道喜,同时来还宋清泞之前给秦臻垫付的那二百五十两银票。
要不是他们提醒,宋清泞差点都将此事忘了。
她当初想着莫北湖和秦臻是老铁,本就没想过要他还,结果这小子是个实在人,一直惦记着这事,回家那日就跟父母说了。
所以秦父秦母硬要亲自过来和莫家人道谢,还带了不少东西,说是答谢他们让秦臻拜了一个厉害的师傅。
宋清泞见他们带了的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原本不肯收,可秦父秦母放着就跑。
无奈只能收下把人拉住,留了顿饭。
秦臻说要同他们一起进京,宋清泞自然是开心了。
莫北湖那小子自冯纳兰一事后,沉默得厉害,有个老铁在身边作伴,或许能重新开朗起来。
张慕斯也带着自己母亲来了,张母给莫家的两个孩子封了银锭,说是补的满月礼。
说起来,小琪琪和小皮皮出生后都没有办满月酒。
小琪琪是因为原主不肯拿银子出来办。
加上当时莫北河对自己女儿也不是很在意,想着办满月酒还得花银子便没办了。
至于小皮皮满月的时候,家里就莫北河和闵秋果在家。
他们一合计,觉得大家都不在,办起来也不热闹,便也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