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抱够了,宋清泞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忙从褚君祈的怀里退了出来。
“阿祈,我要回房了。”
再不回去,等张母醒来没看到她,问起不好解释。
褚君祈舍不得放她离开,蹭着她的脖子迟迟不肯放手。
宋清泞哄了他好久,他才慢吞吞的松开了她。
宋清泞感觉有些好笑,之前从不知道,阿祈也有这般幼稚的时候,跟个小孩似的。
等她出门,准备回自己的房里。
可她还没来得及推门进去,便听到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
她吓了一跳,真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去了哪里?”是莫北江。
宋清泞硬着头皮转身,面上维持淡定。
“我去了一趟茅房,二郎,现在还早,你怎的不再多睡一会?”
“我去打壶水。”
宋清泞诧异,这是一晚上没睡?
她在心中腹诽,一个天才天天的这么努力,还给不给他们这种资质平平的普通人活路了?!
“二郎,读书确实很重要,但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通宵看书对身体不好。”
莫北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清泞见没什么可说的了,迅速推门进了房间。
见着在眼前合上的房门,莫北将的视线落在了她刚刚走过来的方向,那头与楼梯的方向正好相反。
她在撒谎。
莫北江蹙眉,思考她不说真话的原因。
抬头间,便见褚君祈出现在了视线里。
莫北江抿唇,提着水壶的手用力握紧,青筋一条条突出手背。
褚君祈与他对视,眼神微微有些复杂。
他还是莫北海时,确实想过要将宁儿托付给莫北江。
他有猜到宁儿如此美好,莫北江应该会动心。
可莫北江现在真的动心了,他心中却变得五味杂陈。
褚君祈不敢想,要是在他忆起了这三世的所有事情后,宁儿和莫北江还有婚约,甚至已经成婚,他会不会疯掉。
好在,宁儿一直喜欢的是他。
即使她没有第一世的记忆,喜欢的人依旧是他。
对于莫北江这个二弟,褚君祈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他不能告诉莫北江,在莫家生活了十五年,教导他们几个弟弟的莫北海就是他。
两人站在长廊上对视,他们皆没有主动开口,良久,是值夜的小二上楼来拿东西,打破了两人无声的对视。
房内,宋清泞进屋时,张母还没有醒来。
她忙躺回自己的睡榻。
她一晚上没睡好,躺下没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
等宋清泞再次醒来时,发现外头的天光已经大亮,张母已经不在房内。
迷迷晕晕的,她都有些分不清昨晚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了阿祈。
要不是大腿内的肌肤还隐隐作痛,她都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一个香艳的梦。
只是那梦后面变得一点也不好,阿祈晕倒了,她都差点吓死。
宋清泞匆忙洗漱完下楼,远远的就听到莫北湖和秦臻兴奋的声音。
等走到楼梯口才发现,他们俩正围着褚君祈和墨止墨行三人转圈。
那股兴奋劲,不知道的人还当他们已经有三年五载没见过面。
与他们溢于言表的兴奋和欢喜相比,莫北江的脸色是另一个极端,黑沉的如同漆黑的锅底,一眼便能看出他在不爽。
见到她下来,褚君祈起身,脸上是温润的笑。
“宋姑娘,好久不见。”
宋清泞嘴角微抽,同他福了一礼:“君公子,好久不见。”
“宋姑娘此行要去京城?”
“正是。”
“君某也准备回京,那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宋清泞感觉到众人齐刷刷朝她投过来的视线。
她微微红了脸,正要点头说好,就听莫北江已经先一步冷声开了口。
“君公子一看便是忙碌之人,我等此行不急着赶路,马车行的慢,便不耽搁君公子的行程了。”
褚君起似没听出他话里的拒绝之意,笑道:“君某此行也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刚好能赏一赏我朝的大好河山。宋姑娘,你觉得呢?”
宋清泞在莫北江的死亡凝视下,微微点头。
“君公子说的有理,平日里忙于生活,忙于庶务,各种琐事缠身,得闲时能到处走走看看,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莫北湖和秦臻赞同的连连点头,他们也想和君大哥师父师伯们一起赶路!
如此,便这般定下了要一起同行。
然后宋清泞很快知道,跟了他们好几天的顾昭瑶一行人,昨晚尽然连夜赶路回京了。
听说是她母亲大长公主受不了夫家败落的打击,卧床不起。
顾昭瑶收到信后,不敢再耽搁,匆忙赶回京中侍疾。
没有了她的纠缠,又有了君公子三人同行,除了莫北江,所有人都很乐意。
接下来的一路,褚君祈主仆三人,骑马跟在了两辆马车身旁。
莫北湖和秦臻看得眼热,也不抢着驾马车了,想骑马。
他们央着师父师伯将马让给他们骑。
墨止墨行原是不乐意,但经不住两个小兔崽子没脸没皮的讨好卖乖,最后点了头。
现在便成了莫北湖和秦臻骑着他们的马,而他们二人只能认命的做起了马夫。
白日,如同之前一般赶路,夜里住客栈时,同之前一样两人一间房。
只是,宋清泞每日夜里都会被褚君祈偷走,等天快亮时他再将她送回去。
莫北江每日都处于极度压抑中,他给人的感觉一天比一天冷。
他的性子就是这般,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底,需别人来猜。
除了张慕斯,其他人都没有猜到,只当他是每个月都有几天心烦。
在君公子出现之时,张慕斯就看出了点端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莫北江。
宋姑娘这般好的女子,柔顺恬静,贤惠温婉,谁能不喜欢?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连当初得知北江兄和宋姑娘退了婚,他心中都起了点点苗头。
只是后面发现了莫北江对宋清泞的感情,他及时将心中的火苗掐灭。
这段时间一起行走,他很快便看出宋姑娘和君公子心意相通,两人即使什么话都没说,单单一个眼神的对视,都能迸发出无数粉红色的花火。
他看得清楚,北江兄这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见莫北江压抑的厉害,气氛怪沉闷的,张慕斯便主动挑起了话题。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问:“娘,您最近睡得可好?”
这段时间,阿娘一改前些时日的疲累,每天看上去精神很好,他还挺诧异。
张母点头,脸上是慈祥的笑。
“最近每天都一觉睡到天明,也不会夜醒,所以精神头足了很多。”
闻言,张慕斯很开心,刚从家里出发时,他最担心的便是,阿娘身体不好,受不得长途奔波。
宋清泞听到他们的对话,心虚的埋头扒饭。
一抬头就见褚君起满脸笑意的盯着自己看,她默默别开了眼。
莫北江砰的一声将汤勺扔回碗中,淡淡道了句:“饱了。”
说完,他起身,目不斜视的先出了客栈,上了门口的马车。
众人面面相觑,匆匆吃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