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廖被灌药后浑浑噩噩的,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
听刘太医这么一说,吓得差点儿没当场晕厥。
“邓廖,你是活腻了?”
顾北宸怒拍桌案,恨不得即刻将邓廖给剐了!
“皇上饶命!奴才...奴才虽保留着男儿身,但从未做过逾矩的事。当年为奴才净身的那人醉了酒,奴才便将错就错...”
“宸儿,此人的话不可信,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太后没等邓廖说完,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发现邓廖有问题后,哀家又让人去东厂搜了他的住所。结果,哀家的人在他所住的院子里挖出了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令牌,只不过上头刻的并不是天朝的文字。”
话音一落,太后便将令牌给顾北宸递了过去。
顾北宸仔细地盯着令牌上的北离文字,脸色黢黑一片。
在此之前。
他确实曾让邓廖假意去做北离的走狗。
也正是在他的授意下。
邓廖手持着绿松石佛珠,成功号令潜伏在天越的北离细作,召集了上千人围剿顾景炎。
他原以为,邓廖对他忠心耿耿,绝没有其他心思。
现在看来,邓廖绝对是做了双面间谍。
“燕王,这枚令牌上的文字,还请你替朕翻译翻译!”顾北宸将手中令牌扔到了独孤璟怀中,声色冰寒彻骨。
“令牌上写了‘杀符’二字。此令确实是孤之前命人制作用于号令暗影的,不过孤并不认识这位邓公公,孤认为这是有心人在蓄意挑拨北离和东越之间的友好同盟关系。”
“是么?”
顾北宸冷笑出声,随即又问了一句:“朕若是斩了他,你没意见吧?”
“当然。这位邓公公又不是北离的人,你要杀要剐,都请随意。”独孤璟耸了耸肩,他很清楚顾北宸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不过,那又如何?
他确实收买了邓廖,但他从来没有亲自出过面。
就算是严刑逼供。
邓廖也供不出他。
“来人!把邓廖带下去,严刑拷问!”顾北宸还没有问出邓廖背后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弄死。
邓廖白着脸,再不敢替自己辩解什么。
今日的失误尚且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只是他假太监的身份被爆出,加上手中还有一块北离皇子给的令牌,不论再怎么辩解,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邓廖被御前侍卫拖出垂拱殿之后。
顾北宸看上去尽显疲惫,他摆了摆手,又让人将独孤璟送回鸿胪寺。
独孤璟沉默了片刻,倏然问道:“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难道,东越不需要给孤一个交代?”
“朕会严查到底。不过,燕王也最好查查身边的人,云合乱这药,十有八九是出自北离使团。”
“孤自然会查。”
独孤璟答了一句,这才由着身边随从搀扶着出了垂拱殿。
他们两人都说会严查,实际上全是场面话而已。
这么说主要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
真要是传了出去,对二人都没好处。
等独孤璟走后。
顾景炎即刻上前一步,“皇兄还在怀疑是臣弟算计了你?”
“是朕错怪你了。”
顾北宸心下气得不行,他当然知道是顾景炎调换了两人的酒壶。
奈何没办法挑明了说。
“臣弟自然不会生皇兄的气。”顾景炎挑了挑眉,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纯属顾北宸和独孤璟自食恶果罢了。
“......”
顾北宸攥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谷道处的伤也加剧了他此刻的愤怒,一国之君竟被人闯了“后门”,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何颜面见人?
“林卿,苏卿,你俩这是?”
顾北宸暗暗平复着怒火,终于将注意力移至了长跪不起的两人身上。
闻言,太后颇有些头疼地道:“这两人在偏殿卧房私会,被江家那丫头撞见,正哭着闹退婚。宸儿,你看这事当如何处理?”
“私会?”
顾北宸愈发觉得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材。
他早就知道林琛风流成性。
但从未想过,林琛会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上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皇上明鉴,我们也是被人下药的。”
苏墨玉向来没什么脑子,她若想说自己和林琛是被有心人所害,直接说他们是被下药的就可以了。
非要加个“也”字,硬生生往顾北宸心口处补刀。
顾北宸闻言,果真蹙起了眉头,不悦地道:“你们倒是好好跟朕解释一番,是谁给你们下的药?如果是在宴会上下的药,你们平日里若无私交,又是怎么好到偏殿卧房里的?”
“启禀皇上,臣验过林守备和女诸葛宴会上的餐具,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沈无忧连声说道。
顾北宸被下药,罪责可以完完全全推到邓廖身上。
宴会上要是有其他人中招。
顾北宸很有可能会降罪于整个鸿胪寺,严重点有可能所有人都会被抄斩。
因此,沈无忧必须第一时间站出来为自己,为鸿胪寺自证清白。
苏墨玉还想要辩解,刘太医又一次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林守备和女诸葛二人并未中药,太医院所有太医反复核实过,诊断结果不会有误。”
“......”
苏墨玉还以为她自己说两句身体发热,就能装出被中药的模样。
没成想,太医竟忽然杀出来拆她的台。
“你们好得很!翅膀硬了,竟还敢欺骗朕?!”顾北宸怒极反笑,要不是身边再无多少可用之人,他还真想把这两人也给斩了!
“皇上恕罪!臣可能是酒喝多了,一时糊涂,这才...”林琛意识到说自己中药行不通,连忙改了说辞。
“江尚书对你意见颇大,两家的婚事往后不必再提。”
顾北宸深吸了一口气,同林琛说完,又看向了苏墨玉:“苏卿,你可知你已犯了七出之条?”
“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只是一时糊涂,错将林守备当成臣的夫君,臣不是有意的。”
苏墨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惧意似翻滚的海浪,一次次涌上她心头,将她所有的理智吞噬殆尽。
沈无忧见苏墨玉的辩词这么荒唐,忍不住开口嘲讽:
“照你这么说,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杀了人,也可以辩解成错将活生生的人当成了猛兽杀害,对吗?”
“女诸葛这番强盗言论,倒是让我想起了女诸葛的弟弟,个把月前他抢占了良家女,竟还能全身而退,莫不是也使出了这招诡辩话术?”
“还有一点我挺好奇的,你们苏家管不住下半身,该不会是祖传的吧?要不然,你们姐弟怎么看到个异性,裤子就自发自觉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