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
李莲花坐在院子里面,低头正编着一个鱼篓。
张起灵坐在一旁,帮忙处理竹子。
叩叩!
“请问有人吗?”
笛飞声立在一旁锯竹子,放下锯子走出去。
门口立着一个妙龄女子,神色焦急:“请问家里有止血的药吗?”
“家弟的手不慎划伤……”
李莲花探头一望,瞥见来人,淡淡一笑。
年轻的风中雪,与初遇之时的容貌,变化并不大。
看来这是试探来了。
他起身回道:“倒是有些白药,我给你取去。”
风中雪迈步走入院子,快速地打量四周,目光落在一身灰衣的张起灵身上,停了几瞬,又收回。
这几个人的气质,全然不似周边的农户。
尤其是开门那位,与取药那人,行走间便知道,是个高手。
面前这处理竹子的这人,也绝不简单,应当也是一位高手。
李莲花从屋内取出白药,递给她:“姑娘,所剩白药不多,不知道够不够。”
风中雪笑着接过,对着他盈盈一笑:“多谢先生,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
李莲花啊了一声,颔首道:“在下姓李,李莲花,一个赤脚郎中。”
风中雪眉宇间带笑,状似随口一说:“李先生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赤脚郎中,怕不是归隐山林的高手。”
李莲花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姑娘定然是看走眼了。”
“在下呢,确是一个赤脚郎中。”
他笑着抬手一点:“还准备钓鱼去呢。”
风中雪目光落在他的手掌间,那里有常年握剑的薄茧。
这是一个剑客。
开门的那位是个刀客。
这小小梅花山,还真的是卧虎藏龙。
她快速敛去神色,连连道谢离去。
李莲花见她身影消失在尽头,伸了一个懒腰,坐下继续编鱼篓:“看来我们的身手,让她上心了。”
笛飞声锯着竹子,嗤笑道:“她能看见的,不都是你想让她看见的。”
“只有怀疑,才能往来,才能有交集。”
他看着竹子上面的画线:“这个是准备做凉榻?”
李莲花一边编,一边道:“过些日子就热起来……”
他又开口道:“过两天,去进城打探消息,看一看镖局这案子,有什么结果没有。”
“那个小狐狸,估计又在找我们。”
笛飞声听见他说李相夷,淡淡出声:“过些时日,江湖不是又有一桩大事。”
李莲花低头想了想,轻笑道:“还真的有一件……云彼丘在外查案,偶遇了角丽谯。”
笛飞声想到死去很多年的角丽谯,冷声道:“背叛之人,自会赐她一死。”
李莲花笑着将鱼篓收尾:“阿飞,我倒是觉得,如今啊,你正好可以约小阿飞见一面。”
“他的性格与你一致,并非多嘴之人,身份暴露并不影响整个格局。”
“再加上,有金鸳盟助力,做某些事,也会事半功倍。”
笛飞声思索着他的话:“你想让我怎么做?”
李莲花抖了抖身上的碎渣,起身拿过鱼篓:“你曾经最渴望的东西,也是如今笛飞声最渴望的。”
他轻叹一口气:“你也曾如一头孤狼,他如今也是啊……一心在练武之上,无信任之人。”
“而你不一样,你的出现,能很快的获得他的信任。”
笛飞声想了想,点头道:“好。”
这日天气很好,暖洋洋的。
李莲花带着两个人,在梅花山旁边的河里钓鱼。
鱼没有钓上多少,张起灵与笛飞声却捉了不少。
张起灵夹起一条小鱼,似有所感,抬眸看向远处。
一道身影迈步而来,行走间如山峦巍峨。
笛飞声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信。
这书信是他的字迹。
苍劲有力,却比他成熟稳重些许。
绝非他人能代笔。
他抬眸看向远处的三道人影。
居然又是他们。
那日助他解救笛家堡孩子之后,便没了踪影。
没想到两月之后,又收到了这样一封信,令他不得不来。
李莲花见鱼竿微动,提起鱼竿,笑了一声:“阿飞,你快看,一条大鱼!”
笛飞声立在远处,突然听见一声‘阿飞’,下意识愣神。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钓鱼的人。
这人分明叫的是,那叫李莲藕的人,每次听见,却觉得好像是在唤自己。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
从未有人如此亲切唤他。
世人只会惧怕他,以魔头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