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珩学长此刻的声音很轻很软,像贴在她的耳畔,连呼吸都听得清楚。
年月瞬间像是触了电,心跳骤停一秒。
那静静凝着她的目光,勾得她心神迷乱,不敢多看一眼。
回过神来,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岁珩学长不是在亲屏幕是在亲她,年月羞地捂住了脸。
然后,年月从指缝露出两只眼睛,盯着手机里的岁珩,奶凶奶凶地说,“岁珩学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希望你注意你的行为。”
岁珩化身委屈小奶狗努着嘴:“想亲我女朋友,但是亲不到真人,只能隔着屏幕亲,还被女朋友凶。”
年月歪着小脑袋,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岁珩学长,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岁珩依旧委屈着一张狗脸,一本正经地说,“有点心碎,但是问题不大,女朋友亲一下就能好。”
年月被他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信江大第一高冷禁欲校草会撒娇,会装委屈,还会求亲亲?
高冷咱就不说了,说好的禁欲呢?
年月想了想,他都这样了,不满足他这个要求,好像有点不地道。
于是,
年月眨了眨眼,点了点头,“这个简单,很容易就能办到。”
岁珩没想到年月答应的这么干脆,倒是有些脸红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脸就行。”
年月嘴角憋着笑,认真地说,“哪都行。”
岁珩惊了一下,她今天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岁珩受宠若惊,眼神左闪右躲,心情有些激动。
年月嘴角的憋笑快要忍不住,她继续说,“挂掉电话之后,你去再谈一个就行了,然后让她亲你。”
岁珩:“?”
年月假装一脸真诚,张口就来,“我不介意的,京城应该有很多追你的女孩子,谈起来应该很快。”
岁珩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他就说她这会怎么有点不一样,他早该猜到,他这满脑子鬼点子的女朋友,是在打歪主意。
岁珩:“年月,你完了。”
隔着屏幕,她才不怕他。
年月两只小手捧着脸,手肘撑在桌面上,无所畏惧,“我这么体贴,你怎么还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你啊,你这么体贴,回头再让我谈八个。”岁珩幽怨地说,带着些没要到亲亲的不甘心,他继续说,“等过完年见面的时候,刚才的话题我要找你好好探讨探讨,起码一个小时起步。”
年月知道他什么意思,l市酒店卧室里的画面,又在她脑海中浮现。
像那样的吻,要是亲一个小时,想想就疯狂。
嘴会肿吧。
不仅如此。
就凭她对他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那毫无抵抗力的涩涩脑子。
亲一个小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克制住自己,不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所以,岁珩学长说的这件事,绝不能让它发生。
年月眼神开始闪躲。
年月怂了。
年月假装听不懂:“探讨什么,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谈到八个对象吗?好呀好呀,我很感兴趣。”
岁珩也双手捧着脸,看着她,嗓音清冽地说,“你刚刚脑子里在想的事,就是我要探讨的事。”
年月瞬间羞的小脸通红。
不行,不可以再和这个男狐狸精继续这个话题。
刚好年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迅速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我有很正经的要事要说。”
年月严肃起来。
“什么事?”岁珩的情绪,总是很容易被年月牵动。
她真严肃起来,他也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神色肃静。
“我今天听到了一些关于你们岁氏的事,陆闻景他父母似乎打算回京城,他们好像在打岁氏集团的主意,陆闻景也参与其中。”年月说,“虽然我不清楚他们能掀起多大风浪,也坚信他们不能把岁氏怎么样。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防患于未然。毕竟,如果一不留神,千里之堤,也能溃于蚁穴。”
听年月说完,岁珩沉默良久,半天没动地看着她。
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柔软,宛如回到他八岁那年,她像提灯走向他的神明,救赎他于世间。
年月一度以为,是网络出了问题,卡壳了。
直到岁珩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开口说:“谢谢你。”
年月才反应过来,网没坏,是岁珩不知道被什么情绪定住。
也许,是感动?
但她什么都没做,认识岁珩学长的时间越长,年月越来越觉得,他好像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
他内心的情感比她还要细腻敏感,他的心底像是藏着很多秘密,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沉重。
按理说,
他身为京城三足鼎立之一的豪门继承人,除了众所周知两岁那次的意外车祸,他还小不记事外,从小到大应该没经过过什么困境才对。
“这有什么好谢的。”年月说,“我只不过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帮不上你什么。”
“你肯站在我这边,已经给了我很大力量。”岁珩眼底闪烁着坚定地光,“我相信,凭着这股力量,岁家和我一定可以战胜一切。”
这一刻,年月彷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爱可以给人无尽力量的具象话。
年月点头:“嗯,你可以。”
而她,实际上只给了他一点点爱。
他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家伙,年月不禁有些怀疑,他口中两岁到十一岁被保护起来的那几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没顾得上多想。
卧室外,
时荷喊她出去帮忙看一下,哥哥年京墨快递回来的智能灯说明书。
有点复杂,时荷、年文灿两个人半天没搞明白。
于是喊年月和年梨出去,
“我妈喊我,不聊了哈。”年月对着手机挥了挥手,然后提醒他,“你去休息吧。”
“嗯,那我乖乖去睡觉。”岁珩宠溺地应声。
挂掉视频。
年月从客厅往卧室走,右眼皮忽然跳了跳。
年月闭上眼睛凝了凝神,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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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看守所。
金色头发的少年垂着眸,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等待,漫长的半小时过去后,他的名字终于被唤起。
他起身,朝着玻璃探视窗口走去,眼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