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川忙恭顺的双手抱拳,领命而去。
初楹瞅着面前身罩酱紫色长袍的男子,身姿如玉,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宛如松柏一般挺立,显得尊贵不凡。
她忙低垂了眉眼,福了福身子,恭声道:
“奴婢给侯爷请安!”
沈柏砚面色微微一沉,语气略显几分肃穆道:
“你怎么在这里?”
初楹暗自抿了抿红唇,思量了一会后,方才略显踟蹰道:
“回侯爷的话,因为绿绮姑娘的事,她毕竟是容姨娘身边的陪嫁丫鬟,所以— —容姨娘她容不下奴婢,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背主惹得容姨娘寒了心,奴婢只好回到清远院伺候了。”
沈柏砚冷嗤一声道:
“既然容姨娘那里容不下你,你便到爷的前院伺候吧,有爷看着你,你也能收敛些,免得又惹下弥天大祸,老夫人身子不好,还得替你费神操心。”
沈柏砚见她好半天没吭声,剑眉微微一蹙,冷声冷气道:
“怎么,你还不乐意?”
初楹神色微微一颤,忙恭声道:
“奴婢不敢,奴婢必定尽心尽职的伺候好侯爷。”
***
那边,在清远院的正屋内,老夫人李氏闻言,侯爷打算将初楹要到前院伺候,顿时眉开眼笑道:
“我就说了,像初楹这般长得娇俏动人,又心思玲珑剔透的姑娘,侯爷怎么会看不中她。”
“你放心,初楹这丫头毕竟是我膝前长大的,只要她伺候的侯爷满意,尽快的给侯爷诞下麟儿,侯爷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到时候必定会找个适当的机会给她脱奴籍,抬举她当姨娘的。”
旁边的洛云燕一边轻揉慢捻的帮着老夫人揉着双肩,一边神色略显几分恍惚道:
“这丫头性子沉闷木讷,笨手笨脚的,奴婢是担心让她去侯爷身边伺候,冒犯冲撞了侯爷,到时候还得回到老夫人身边来。”
“也只有老夫人宽宥仁慈,菩萨心肠,才容得下她,不与她计较,这不前几日府邸才刚闹出了丑事,就连素来待人温和的容姨娘都容不下她,她也是个性子倔的。”
老夫人微微顿了顿神色,轻叹道:
“你啊,多虑了,容姨娘容不下她,那是她心眼太小,她底下伺候的丫鬟跟小厮暗渡陈仓,还不是她御下不严。”
“整日没规没矩的四处在院子内晃荡,亏的她还是官家小姐了,当真没有半点温良贤惠大家闺秀的模样。”
“侯爷的几房姨娘内就属她身份最高,却最是不懂礼数,难怪侯爷不喜欢她,她不要初楹在身边伺候也好,恰好给初楹机会到侯爷前院伺候。”
“这相处的日子久了,美色当前,我就不信侯爷能坐怀不乱,那老僧说了,只有初楹这丫头能为咱们侯府顺利的诞下第一贵子,但愿我能梦想成真,尽快的见到我的小重孙。”
洛云燕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后,这才来到隔壁的偏屋内,拉着初楹,略显厉色道:
“到底怎么回事,侯爷怎么好端端的会让你去前院伺候,他不是对你不满意吗?该不会真的相中了你吧!”
初楹有些心神不宁的暗自啜了几口香茗。
她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其实,她已经暗搓搓的爬了侯爷床榻的事,侯爷现在没处死她,并不代表以后不会。
她暗自咬了咬红唇,随意敷衍了一句道:
“应该不至于吧,侯爷眼高于顶,什么千娇百媚的绝色没见过,哪看得上女儿啊。”
“许是因为最近府邸发生的两件事都跟我脱不了关系,侯爷担心我给老夫人增添祸端,这才将我要到前院伺候。”
“娘,您不用担心我。”
洛云燕神色凝重的嘱咐了几句道:
“你在前院伺候必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不能跟待在老夫人身边这般散漫,少惹事端。”
“娘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安稳,最近右眼皮总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愿,这侯爷没有对你动心思,娘必定会尽快的想法子送你出府。”
翌日一清早,初楹便简单的收拾包裹去了前院。
侯爷身边原本就有了两位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迎香和白苓,打小就跟在侯爷身边伺候的。
初楹过去后,这几日,两位大丫鬟都是指使初楹干一些粗活杂活,杂扫,锄草,洗衣服之类的。
压根就没让她有机会贴身伺候侯爷。
初楹也乐此不疲,她也不想时常在侯爷面前晃动。
免得伺候的不周,又让侯爷想起她恬不知耻爬床的事,到时候直接将她赐死。
能躲着点,尽量躲着点。
只是来前院后,自然没有当初在老夫人和容姨娘身边当差轻松,每日累的前背贴后背的,永远有做不完的活计等着她。
这一日,初楹大清早的就蹬在地上,用抹布,用力的擦洗地面。
旁边的丫鬟白苓双臂环抱在胸前,姿态略显高傲,厉色道:
“记住了,这桌椅和地板每日都要反复擦洗三面以上,还有这些柜子上面的摆件也记得擦洗干净后,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侯爷素来爱干净,若是你毛手毛脚的,落了灰尘。”
“到时候侯爷责罚你,也是你活该,等做完这些之后,便赶紧的把院子内的落叶给扫干净了,你不要仗着自己之前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就可以惫懒耍滑,都做仔细点,听到没?”
初楹笑着看了她一眼,乖巧应道:
“姐姐,我知道了。”
白苓又神色肃穆的训诫了她几句,这才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伫立在门口的丫鬟迎香拉了她一把,悄然的瞥了屋子内的初楹一眼,嘀咕了几句道:
“白苓,听闻这初楹是个厉害的角色,连花姨娘身边的丫鬟都敢动,这就罢了,居然连容姨娘身边的陪嫁丫鬟也被她所牵连,落个赐死的下场。”
“如此吃里爬外背主的东西,也不知道侯爷怎么会要她在前院伺候。”
“不过,最近瞧着她看起来挺老实本分的,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也不敢忤逆反抗,该不会是她故意伪装的吧!”
“咱们可得警醒些,千万别被她算计了,指不定她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暗地里对付咱们呢,要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