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道,“继续卖美刀吧,留下五十万当老本,剩下的暂时换成现钱,能顶一阵子。”
美刀慢慢卖,运气好赶上急需的能翻倍赚,一次性大量出货肯定要吃亏,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叶小妹道,“您可别提美刀,总共一百万,买破家具花了二十二万,你又带走了十万,这边就剩下了六十八万,我看就算都兑换了,也不够您糟蹋的,要不就暂停收货,兴许还能多撑几天。”
张震语气坚定地说道,“相信我,这次我一回去就有钱了,按我的意思,先卖十八万美刀,一定留下五十万压箱底,收货绝对不能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叶小妹叹息道,“行吧,谁让您是老板了,我只希望大好的局面,别成了虎头蛇尾,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你只管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见外的!”
“嗯,那我就说了,你那个外国女朋友,现在还赖在院子里不肯走呢,弄得装修队都没法开工了,你以后能不能注意点,别让家务事干扰工作?”
“噗,谁说她是我女朋友?我有那么重口味吗?”
“她亲口说的,还说你得负责什么的,哎呀,有些话说不出口,这些老外脸皮真厚,她不见到你就不走,老板到底咋办?”
张震揉了揉额头,沉声道,“你告诉她,我去京城了,有本事让她来找我,什么玩意啊,我怕她喝多了出事好心安排地方住,还赖上我了......我可一指头都没碰她!”
“呸,您碰不碰管我什么事......”
挂了叶小妹电话,看了看传呼机,竟然还有个青石镇家里的号码。
张震急忙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大姐,旁边还有小轱辘的哭闹声,听着一片祥和不像是出事了。
先问了问大姐的情况,然后问谁打的传呼。
大姐说每天都按时吃药,感觉好多了,让他等会儿,高声把打传呼的狗剩叫了过来。
现在几个徒弟各忙各的,就剩下了狗剩、王小虎和蛆儿在周边村子收货。
入门最早的狗剩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
“师傅,村里的三瞎子和他小舅子来了,非要见到你才肯拿东西出来。”
张震皱眉道,“不就是一些破银圆吗,至于非要我出面?你给他们说,实在不行就不要了,让他们找别人去。”
狗剩急道,“确实都是银圆,可是数量巨大啊,就这样放跑了?”
“量大?能有多少?”
“三瞎子说一万多块呢!”
张震和徒弟们忙活半个月,才收了几千块,他手里竟然有上万块,这小子挖到银库了吗?
一万块银圆,就算全是通货,也能赚四五十万,运气好还能赚更多。
张震可不想放弃,可现在又回不去,只好嘱咐狗剩先稳住他们,自己这边事办完了,立刻就回去。
放下电话,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杨继友叫他吃晚饭。
张震收拾一下出门,跟老杨下楼直奔餐厅。
这家招待所餐厅简陋得很。
空荡荡的大屋,摆了七八张大圆桌,只是连一个板凳都没有。
此时正是饭点,有几桌客人都在站着吃东西,仿佛很正常一样。
头顶上的吊扇挂满了蜘蛛网和黑漆漆的污垢,看着就挺瘆人。
大厅左右两边都开了门,一边通往招待所内部,另一边竟然是临街门头,看架势还对外营业。
在餐厅最里面是一排食堂打饭的那种玻璃窗口,工作人员全在里面。
来吃饭的都要排队先交钱,然后自己端东西去桌上吃。
张震抬头看了一眼玻璃窗上方墙壁贴的菜谱,都是一些家常菜和包子、馒头、米饭类的主食。
既然来了就凑合一顿得了,晚上早休息。
张震和老杨排在了人群后面,好半晌才轮到了他们。
张震要了两个荤素搭配的菜,又点了两份米饭,摸出钱包问多少钱。
窗口里身穿白色大褂的服务员端着菜盘道,“总共两块八,四两粮票。”
这年头北方粮食还实行计划经济,凡是和粮食挂钩的都要粮票。
张震一愣,忘了这茬了,当年学校每月补贴九斤粮票,自从重生后就没在乎过这玩意,钱包里应该有点。
他一翻钱包,发现都是鲁东省的粮票,连一两全国粮票都没有,尴尬地转头看向老杨。
杨继友苦笑着耸了耸肩,“咱们那边多给两毛钱就行,我也不习惯带那玩意儿。”
张震陪笑道,“师傅,没粮票,多给点钱行不?”
服务员一巴掌拍在桌台上,瞪眼道,“胡闹,钱是钱,票是票,你想让我犯错误啊,没票不给饭,你光吃菜吧!”
后面排队的等的不耐烦,不停催促他们快点。
张震拉着老杨出了队伍,“走,咱外面找个不要票的饭馆。”
有人好心提醒,“哎,对面饭店不要票,涉外的,有外汇券就行,哈哈哈!”
我缺外汇券么?张震回头正经说了声谢谢。
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正是下班高峰期。
街上黑压压的自行车如同浪潮滚滚而来,脏兮兮的公交车在自行车浪之中穿梭游走,仿佛追逐鱼群的鲨鱼。
隔着马路,对面一家餐厅挂着的英文霓虹灯正在不停闪烁,门口却十分冷清。
这是家美式餐厅,吃西餐就吃西餐,能填饱肚子就行。
二人渡过车河,来到饭店门口,一位身穿西装马甲的老外十分客气地将二人迎了进去。
餐厅里面积不大,只摆了五六张方餐桌,花格桌布上餐具、口布、杯花,一应俱全,透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此时餐厅里只有两桌客人,其中一桌全是老外,看衣着很随意像是欧洲游客。
另一桌三老外还一个华夏人,都是西装笔挺显得非常正式。
张震远离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僻静桌子。
二人刚坐下,立刻就有服务员前来点单。
老杨没吃过西餐,有点麻爪子。
张震做主替他点了份黑椒肉眼牛扒配意粉,自己要了份t骨牛扒煎蛋。
害怕老杨吃不饱,又加了十寸海鲜披萨,和两杯黑麦啤酒。
菜上得很快,两份牛排分别摆在了二人面前。
老杨看着桌上的刀叉,撇嘴道,“老板,这玩意咋弄啊?”
张震拿起一把餐刀,在牛扒上一顿乱割,然后擦干净手指,直接捏着吃了起来。
“吃饭是非常私密的事,你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谁也管不着。”
老杨恍然大悟,连切都没切,直接用叉子扎起来往嘴里塞,吃得汁水四溢,十分过瘾。
不一会儿一块二百克的牛扒就消失在他那张大嘴里。
“真嫩啊,直接吃肉就是舒坦,老板要是不贵的话,再来一份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