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法则气息？”
    林昊又前行数步，来到距离太虚圣龙心脏最近的位置停下，满是诧异。
    而此时，他已成了沧桑的老者，看似随时都会倒在这里。
    生机在疯狂流失，就算是强大的肉身也扛不住，换做别人，根本走不到心脏位置附近。
    “不管了，先领悟这里的法则吧！”
    林昊别无选择，他能感觉到，只要能领悟了这里的法则，他就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盘坐在龙腹中，暗自运转功法，一点点吸收周围的魔气，炼化成一缕缕精纯而澎湃的圣元，又以圣元蕴养自身，维持现状。
    魔气对别人来说很危险，对林昊而言，却是难得的修炼资源。
    他的神识释放出去，仔细感知龙腹中的法则气息，尝试将其领悟，并铭刻出圣纹。
    走到这里，林昊可以确定，人们进入无量山，生机流失的罪魁祸首，就是龙腹中的法则气息，一旦掌控这法则，就能免去灾祸。
    随着林昊进入顿悟状态，他的身体停止了老化。
    似乎因为澎湃圣元以及道级血脉的蕴养，和生机流失形成了一种平衡，肉身的状态停止在了某种奇妙的区间。
    林昊感觉，自己就像河渚般巍然不动，身旁，乃至体内都在流淌着生机，圣元蕴养肉身蕴出生机，不愧是天地精华所炼的肉身。
    只不过，那些生机才刚被蕴出，就很快流走，远去。
    这条看不见的生机长河中，林昊安静盘坐，神识一直寻找着法则气息的源头。
    扑通……
    太虚圣龙的心跳再次响起，让林昊精神一振。
    他忙以神识探入圣龙心脏深处，这一看，让林昊发现了新大陆。
    这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如高山般巨大的心脏。
    心脏上，缭绕着浓郁的法则气息，而且这些法则气息，充满了蓬勃生机。
    这么多年，太虚圣龙意志不灭，肉身不腐。
    它的心脏也留存到了现在，而且因为这些不停汇聚而来的生机，不时地跳动，可惜已经毫无规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止。
    “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法则本源吧？”
    林昊察觉到，在太虚圣龙的心脏里，还留着法则的源头。
    许多源府境强者都知道，开辟源府后，源府里会蕴生出法则本源，提供源源不断的法则之力。
    但陨落后，就算意志不灭，源府也会崩塌，其中法则本源很难留住，很快就会回归天地，然而太虚圣龙竟然留下了一种法则本源。
    这只能说明，它在陨落前，确实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实力。
    林昊身上目前只有一个法则本源，那就是当初在乾元星空获得的冰雪本源。
    只不过那产自天地，并非出自他自己的源府，与他自身还缺乏一定的契合度，除非他开辟源府，将冰雪本源扔入源府里祭炼。
    但那是以后的事了。
    “可是这要怎么领悟呢？”林昊很快就犯了难。
    他发现在这颗大心脏周围，还笼罩着一层极为强大的意志，那些意志几乎要实质化，带着强大的规则场能，干扰着林昊的神识。
    如此一来，必须先领悟圣龙的意志，才能继续领悟法则。
    “没得选了。”林昊暗叹，便开始了悟道大业。
    龙腹中的魔气虽多，但早晚会被他炼化完，他必须要在魔气消耗完前，成功领悟这里的法则，否则他还是会老去，甚至是坐化。
    迷迷糊糊间，林昊眼前视线一晃，看见了一片星空。
    轰隆隆……
    一阵阵轰鸣从星空远处响起，林昊看见了远处的战斗。
    那是浑身沐浴在圣光中、体型巨大的太虚圣龙，和一头浑身散发魔气的魔兽之间的战斗。
    它们扭动身躯碰撞，震起层层空间涟漪。
    附近一些碎石星辰没能幸免，在恐怖碰撞中寂灭成虚无，仿佛空间都要跟着寂灭。
    它们圣法层出，搅动虚空，甚至祭出自己的本命圣器，或是霞光盛放，圣威席卷，或是黑气滚滚，魔威滔天，双方几乎互不示弱。
    忽然，太虚圣龙猛地摆尾，将魔兽砸飞。
    下一刻，它就被一群魔族大军团团包围，显然它是在孤军奋战，不知道为什么，援兵迟迟不到。
    但太虚圣龙无比勇猛，即便是孤军奋战，也未曾怯场。
    “嗷吼……”
    它仰天怒啸，如深渊般的龙口张开，吞吐天地。
    周围想对它发起攻击的魔族大军，被可怕的力量拉扯，不受控制地吞入，数量多达上万，有魔人，也有魔兽，也包括一些魔魂。
    但吞进去的东西，并没那么快就消化。
    尽管已经剥夺这些魔族的生机，但魔魂依旧留在它体内，并未彻底磨灭。
    而就在这时，阴笑声忽然自远处传来。
    “桀桀桀……”
    先前被太虚圣龙击飞的魔军将帅，重新遁回，并突如其来地一爪扫来，抓碎了太虚圣龙的腹部，一些龙鳞挂着碎肉，随风摆动。
    魔帅偷袭成功，让太虚圣龙发出一声凄厉惨嚎。
    为防止吞进去的魔族冲出来，太虚圣龙以自身意志封住腹部的伤口，定了定神，杀向那头强大的魔帅。
    激战中，太虚圣龙的圣器巨剑被魔帅的“虚天魔镰”摧毁。
    那“虚天魔镰”不是寻常魔器，毕竟是被斩道境的魔帅祭炼过的八纹魔器，加之魔器上堕落腐朽的气息，其威力足以撼天动地。
    “太虚圣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魔帅发出阴笑，满是讥讽和轻蔑，提着巨镰冲杀而至。
    太虚圣龙不甘示弱，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珠中，竖瞳稍有凝重，便同样踏空掠出，竟是以肉身之力，强行与魔帅对抗、激战。
    没了圣器的太虚圣龙，凭借身上的龙鳞防御，短暂竟也没能落败，可见其实力之强，震古烁今，不愧是一头真龙。
    这一战惊天动地，时不时，虚天魔镰挑飞了一些龙鳞，让太虚圣龙吃痛惨嚎，但强悍的意志强撑着它继续激战，已是拼死搏杀。
    “真想不到，你的皮肉竟然这么厚。”
    魔帅神色凝重，交锋数年，竟仍未斩杀对方，实在郁闷。
    太虚圣龙的状态也极其不堪，可除魔重任在身，它不惜燃烧意志，引爆源府，以此获得短暂而强大的力量，继续与魔帅厮杀。
    最终，魔帅尽管有魔器在身，也终究不敌。
    它被太虚圣龙斩灭，尸体遗落阔海深处，魔血喷涌。
    但太虚圣龙也没好到哪里去，七宫源府，引爆了六宫，陷入重伤，砸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