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手机,问陆循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回复,是在十分钟之前回她的,可能是那时候终于下完棋从茶室里出来了。
陆循并没有明面回复,而是说:【手机上说不清楚,回去再跟你说。嫀嫀你去哪了?怎么没在家里看到你?】
陆循日常之一就是找老婆,在家里的每个角落找老婆,问老婆在哪,只有知道她在哪里,陆循才感觉安心。
温以嫀看着“说不清楚”这几个字,撇了撇嘴,原来他跟随喜真有秘密瞒着她。
又看见他问自己在哪里,正要如实说是在茉莉家,突然想起陆循老爱吃陈路的醋了,要是知道自己在他家里,哪怕只是去见他妹妹,他本人并不在家里,恐怕也会拈酸吃醋。
她再也没有见过比陆循还能吃醋的人了。
于是她随便回了句跟朋友在外面逛街,正好她回去也要问陆循在四年前有没有救过人,就收了手机,又在茉莉这里玩了一会,到了下午才准备回去。
花城的下午偏近傍晚也还是亮堂堂一片,也是众多上班人的下班时间,正不巧,温以嫀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下班回家的陈路。
陈路悠闲坐在后座,眼镜上的金丝垂落宽阔的肩头,他正莞着一缕笑看准备离开的温以嫀。
“以嫀妹妹不留下吃过晚饭再走吗?”
一见到他,温以嫀就想起陆循缠人的姿态,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家里已经有人做好饭了。”
听到“家里有人”几个字,陈路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听说你们再过两天就去帆城了?”
是啊是啊,去了帆城就不用躲这笑里藏刀的混蛋了。
温以嫀谨慎地点了点头:“读书人嘛,开学了当然是去学校。”
“那就祝以嫀妹妹学业进步。”陈路缓缓升起防窥的玻璃,“有缘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温以嫀看着陈路的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大大松了口气。
小时候不懂事,光顾着看脸了才招来陈路这条阴沉沉的蛇。
蛇这种生物最记仇,自私又冷血,温以嫀跟他分手后没少被他坑,不是阴阳怪气就是不轻不重跟她爸妈告状,害得温以嫀逐渐对他敬而远之。
她忙回了家,没注意到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迎风看着她背影的陈路,男人的脸上正露出一丝久违的,微妙的期待。
一回到家,温以嫀就迫不及待钻进房间里想要拿出储钱罐里的五十块。
她的储钱罐是一只可爱的粉面小狐狸,正对主人露出狡黠可爱的笑容。
由于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也没个智能化的功能,要打开只能蛮力从外部破开。
温以嫀不舍得砸开,只能用细细的对勾爪子一点点勾,勾了好几张二十五块一块十块的钱,其中也有两张五十的,都不是她要找的那张五十块钱。
她在那张独特的五十元上面记有编号,知道它是哪一张。
折腾了半个小时,几乎把储钱罐里面的钱都差不多拿出来了,她才找到那张到了混混手里,又从警官那里失而复得的五十块钱。
存放了四年的软妹币有股油墨味道,温以嫀认为这是金钱的气息,拂了又拂,拍平整后举到光下一点点看过去。
一行用青色笔墨写出来的不太明显的罗马数字慢慢显现。
温以嫀一个个字读着:“29y362xxxx?”
“这是......”温以嫀恍然大悟,“那位警官小哥哥留下的企鹅号吗?”
但是陈茉莉的那张五十块钱却没有这串数字,温以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举到光下查看,但直觉催促她这张软妹币有秘密,没想到真的有秘密。
温以嫀马上拿手机出来,各在绿泡泡跟企鹅号上面搜了一下这串数字,绿泡泡上面并没有这个人。
温以嫀早知这个结果,果然在企鹅上面找到了一个头像是一片星空,等级号是三颗皇冠一个古老号码。
她马上发了好友验证过去!
难得,温以嫀有些紧张,还有浓浓的期待,她希望这个人是陆循,但又不希望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太深了,陆循会不会早就认出她了?所以才会假借送平安夜盲盒礼物的名义实际上却是送她演唱会的门票?
不然,大学三年了他都没怎么跟别的女孩子说过话,自己又怎么可能成为那个例外呢?
那时候,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跟她接触的呢?
是希望她认出他并且向他道谢吗?可是她不仅没有认出,要不是茉莉跟她提起,她早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完了!在陆循心里,她不会已经是个小白眼狼,就像文媛一一样了吧?
温以嫀叹了口气,一看手机,那个企鹅号到现在也没有通过她的好友验证。
这个号太古老了,等级也高,说不定主人早就长大了,大人都不怎么用企鹅号了。
哪怕还没确定这个人就是陆循,她还是想起了陆循。
陆循也不怎么用企鹅号,他跟手下交代事情都是用邮件或者钉钉,跟她交流则是通过电话或者绿泡泡,温以嫀倒是没加过他的企鹅号,她甚至怀疑陆循都没有企鹅号。
正想着事,陆循短暂地敲了三下门,温以嫀回过神,抬头时正好看到他从外面进来,咔嚓一声反锁了房门。
听到不怀好意反锁声的温以嫀:“......”
陆循一进门就愣了一下:“你拿这么多纸币做什么?”
陆、温两家也没落魄到要让她花十块五十块钱的地步,直到他又一低头,看到她手上完好无损的粉面狐狸存钱罐,他又了然笑了:“这是你小时候存下来的钱吗?好多啊,宝宝好棒,以后养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