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徐州秦家
作者:明潍   重生之江湖路非遥最新章节     
    时过半月,路瑶已经能够熟练自如地运转内息。
    她发现运转速度的不同,所获得的内息也会有微少的差异,经过反复谨慎的验证,确定下了她现阶段最适合的运行速度。
    既不会对身体经脉造成负面影响,又能更快的完成周天运行。
    没办法,她一个婴儿,除了吃就是睡,运行内息就是她现在唯一的消遣活动。
    像这种能轻易感知细微内息的变化,路瑶隐约觉得并不简单,猜想可能是因为自己乃重生之人,所以神识较为强大之故。
    而且婴儿体内气息极为纯净,路瑶能感受到她运转功法之时,周身天地对她的亲和以及自身身体的舒适感觉。
    遇见这种她之前有所耳闻但未曾目睹的传说中的内功,她有着很大的好奇心,而且在明显感知到有成效之后,更为上心了。
    她才出生半月,不能说话不能问人,就只能自个按着大长老教给她的路线走,并从中自行发掘乐趣。
    许是半月来未曾断过内功的修炼,她现在感觉自个耳清目明,四肢也有了力气,都能翻身了!
    虽然她没带过孩子,但是她记得老爷子跟她聊天时说过,她以前可是三个月的时候才能抬抬头,五月大的时候才会翻身的。
    对此,路瑶还是只能发出见识少的感叹:果然武侠世界是不能按她以前的常识来推断的世界啊!
    “嗯,小家伙做得不错,九明心法已经真正入了第一层,身子骨也结实了,正巧我要去那边访友,今日可以顺道送你们俩过去。”
    大长老捏了捏路瑶的小胳膊小腿,点点头,让候在一旁的侍者给路瑶换上出行的衣物,将她的物品打包好,出门去了庭院中等候。
    路青舟两人也随后退出了房间。
    大长老今天没提鸟笼子,重音鸟立在他肩头。
    等路瑶被包裹得严实抱出来时,路青舟连忙快步上前把孩子抱入怀中。
    大长老瞪她:“做什么,答应把你捎带上就不错了啊,待会老实的在后面站着去,把宁安给我抱着,她受不得风!”
    路青舟当然不可能听话放手。开玩笑,重音飞行速度极快,飞得又高,产生的罡风连宗师级的真元防护都能破了。
    莫说她现在还轻易动不得武,就算是全盛之时,她也难以支撑太久,现在路瑶就相当于她的防护罩,能放开才怪了。
    路青舟腆着笑脸:“大长老,虽然时时锻炼人是不错,不过看在我是伤患的份上,这次的罡风就算了吧。我还是个虚弱的病人啊,我抱着宁安,您再顺带把我罩着下嘛!大长老~”
    路青舟抱着孩子,身体随着她的话,一会一个“虚弱”的晃晃,路瑶被她的一通晃晃摇得有点担心,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她就被晃地上去了。
    路青舟从小到大都有点欠收拾,她的皮是深入人心的皮。
    鉴于这次秦治对她出手,确实是重伤难愈,大长老到底还是压下了想要收拾熊孩子的心,问她:“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你在干嘛,还虚弱呢!”
    路青舟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她当初传信让大长老旁观是以为秦家顶多是秦业的爹出手,大宗师后期她还是有很大把握保住命的。
    哪里想得到秦业他爷爷不止是嚣张跋扈,还一点都不要脸皮,不顾后果的对她下手啊。
    虽说她有设想过有先天出手,并做下准备,不过再怎么也是派供奉出手,事后秦家也好推脱啊。结果居然是秦治,他真的知道先天出手的后果么?
    而且大长老居然还就真的看着不出手。
    她委屈含泪道:“先天耶!他是和你一样的先天尊者耶!人家全力一掌,我一个小小的宗师,现在还能活生生的站着和您说话,已经算是命大了好吧。虚弱怎么了,虚弱不是正常的吗?”
    路青舟说着说着声音就有点颤抖,最后还抬起袖子擦泪。
    仿若是真的受了委屈,一时忍不住流泪,连忙低下头掩饰的可怜柔弱之人。
    只有被她抱怀里的路瑶看见她袖子遮挡下的脸浮上一抹笑意,又很快随着衣袖垂下而消失不见。
    路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受教了。
    路青言是来为他们送行,顺带把秦治提过来,她对路青舟的德性心知肚明,皱着眉头地看着她演戏。
    唯独大长老一听她说起那天的事,有些心虚,咳了咳,不再让她把路瑶交给他,伸手拍拍肩头的重音鸟。
    只见重音鸟轻点下头,飞向高空,长“唳”一声,身形猛然变得高大修长,神俊不凡。在天空翱翔几圈后,慢慢降下,在庭院上空徐徐盘旋。
    路瑶:!!!!!
    谁来告诉她一下,为什么一个麻雀大的小鸟,眨眼就变成了一只大型的威猛巨鸟?
    这不对劲啊!
    这里难道不是武侠世界吗?
    难道是修仙不是修武?
    可是“宗师”“先天”这些,应该是形容武者的啊?!!!
    路瑶眨巴眨巴眼,满脑子的疑问。
    大长老再次轻咳一下,说道:“抱着孩子赶紧的上去!”
    路青舟早就等他这句话了,连忙窜上去,那身法速度,一点也看不出虚弱在哪里。
    快速地盘腿坐好,让路瑶靠坐在她怀里,抱好。
    大长老一个闪身,也坐上鸟背。重音鸟变大之后,背上极宽,负重更是没问题。
    路青舟等他坐下,真元罩罩在周身了,才笑嘻嘻拍拍重音鸟宽厚的背,开口道:“重音,你认得路,待会到了徐州,直接飞去秦家哈,我有点事找他们。”
    又低头看向地面的路青言,喊道:“师妹,把秦治封了行动,扔到后面去,谢啦。”
    秦治堂堂先天,就算被封了功体,罡风也割不破皮肉,不过衣服头发就说不准了。
    大长老:“……”
    路青言不语,直接封了秦治穴位,把人往重音后背一扔。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用多言,路青言抬手,施礼。
    重音:“唳!”算是应了路青舟。
    随即一飞冲天,向着远方疾行而去,眨眼不见。
    徐州秦家算是一等世家,族内高手众多,加上当初明州府尊路渝与秦家秦二少情投意合,结下婚契,一时风光无限。
    多少人感叹天赐良缘,强强联合,秦家或许能更进一步。
    结果近来路秦两家反目,各方人士看热闹看得目不暇接。
    先是秦二少被路青舟废了武功,后来秦二少的爷爷出手欲废了路青舟。
    低了两个大境界的路青舟全身而退,秦治反而进了静明城大牢,理由是交不起出城费,让人看了好一番笑话。
    路青舟重伤昏迷,惹了路家五长老出手,亲往徐州把养子不教的秦二少的爹给收拾了一顿。
    又把秦治精心为孙子准备的玄阶宝剑抢了去,秦业的父亲是敢怒不敢言。
    更别提秦家之后面对路家五长老时直接认了怂,付了大代价才平息下此事。
    现在,秦家守门的仆人也是害怕不敢言,只因导致这一系列事件发生的主人公,传说中重伤难愈的路青舟。
    此时,正光明正大的站立在秦家门口,说要拜见秦家家主。
    路青舟旁边是被解了行动,又被封了嘴巴的秦治。
    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蓬的,秦家守门的两人没看见他的脸,只是隐隐觉得眼熟。
    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么,怎么现在路家人又来了?来的还是路青舟!
    守门的两个仆人内心很慌,深怕这人一言不合就一掌招呼过来,那他们怕是没活路走了。
    勉强端住面色,回忆起管家的教导,恭敬行礼道:“客人请稍候,容小人通报一声。”
    其中一人连忙进去通报,留下一人时不时的擦汗,路青舟一阵好笑,也不难为他,负手等待。
    也没过多久,便见一位器宇轩昂,头带玉冠的年轻人率四人疾步而来。
    及至近前,抱拳道:“阁主远道而来,显有失远迎,还请入府,容在下奉茶赔罪。”
    路青舟颌首,轻声笑道:“显少宗客气了,青舟此来,只为送回秦家先天尊者前辈,能讨得一口茶水,青舟先行谢过了。”
    秦显笑容不变,沉稳道:“原来如此,阁主来意,显知晓了,还请入府上座,应该是在下先行谢过阁主才是。”
    瞟了一眼秦治,面色不变,侧身抬手,示意路青舟先行入府,身后跟随的秦家子弟急忙站至一旁。
    路青舟抬步,随之进了秦家。
    来到秦家正厅,秦业坐上主位,路青舟居左首位,秦治垂着头,默默地去坐了右首位。
    秦家子弟看着这个一身狼狈,未发一言的人居然去坐了右首,又见宗子面色并无异色,心有疑惑却不好问,只随他而去,自找位子坐下。
    秦显高坐上位,对路青舟说道:“此四人是我族弟,几日前方才游历归家,可能阁主尚不识得。”
    路青舟摇摇头,笑道:“他们不认识我乃是小事,瞧着竟是连自己的族叔祖都不认识了,倒是让我颇为讶异。”
    四位秦家子弟才知那人是秦治,不过却是没有人对秦治见礼。
    毕竟他们也是清楚知道这些时日以来秦路两家的恩怨的,连秦家因秦业一脉吃了多少亏他们都知道。
    路青舟来者不善,他们静看宗子如何应对,如果秦显吩咐,他们照做就是了。
    厅内几人和路青舟闲聊着。
    待侍人奉上香茗,秦业举杯向路青舟示意,路青舟端起茶还礼,转手便将之搁置一旁。
    “此事,显少宗自忖能够处理?”送人回来,总不是真的因为担心秦治过不了重重关卡。
    秦显看了看被路青舟搁置一旁的茶,说道:“这便要看阁主意欲如何了。阁主辛苦,不远千里将秦治叔祖送回秦家,显衷心感激,只要是显能为之事,显必竭力完成阁主所需。”
    秦显言语间恳切至诚,路青舟听着,暗自评价,秦业比起秦显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啊。
    瞧这含糊其辞的,当她听不出来呢,直言道:“显少宗果然快人快语,诚挚待人。”
    路青舟说着便叹了口气,又道:“其实青舟当日死了也便罢了,如今受了秦治前辈一掌,经脉寸断,五脏六腑俱裂,俨然与废人无异。
    半月来,日日寡欢,每每想起此事便泪流不止,伤心欲绝,我家大长老斥我小儿作态。
    终是看不下去,便将我连同秦治前辈一同丢来贵府门口,让你秦家看在我们将秦治前辈堂堂先天尊者送回的份上,让我功体尽复,性命无忧。”
    秦治“前辈”死死攥住了自己座椅的把手,瞪向路青舟,他如果功体还在,说不准会再一掌把她拍死……
    秦显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连口里的茶都不知道是咽下去好还是吐出来好,只觉得心口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