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陆梦的声音中充满不解。
“有什么关系吗？”顾听像是沉浸在自己优秀的演技中，充满得意地笑道：“如果在我面前的是陆南柯，那我当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在你面前，即便我暴露身份了又如何？反正你只是个骰娘，什么也做不了。”
陆梦疑惑地歪了歪头。
顾听把手中的次声炸弹安置在墙壁上，打开面板露出启动按钮，微笑道：
“这个按钮按下去就会启动炸弹，但启动者也会被次声波杀死。即便如此，我让你按下按钮，你也不会犹豫。因为你会听从陆南柯的命令，而他命令你听我的。”
陆梦想起她和顾听进入地道前陆南柯的吩咐：
“陆梦，你跟着顾听。你们那边情况可能瞬息万变，你记得听他的话就行。”
“连求生的本能都没有，你实在算不上一个生命，仅仅是机器人而已。”顾听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算将所有计划全盘托出也无关紧要，反正你不在意这些，梗不会因此做出任何反应。不是吗？”
陆梦像是陷入沉思，没有回答。
一时之间，地道里除了环绕的吟唱声外，再无声息。
“比如，我现在告诉你一个消息。”顾听再度开口，“枪声已经消失很久了，这意味着战斗已经完全平息。而你的陆南柯，恐怕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白姐和拜亚基一起下手，他怎么也活不下去。”
顾听话语一顿，接着问道：
“听到了他的死讯，你有什么感觉吗？”
陆梦无动于衷。
……
就在白冰扣动扳机时，她发现整个枪被一只纤细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套筒被这只手向后推动，枪击不到位保险因此触发。
这个原本用来防止炸膛的保险机制，让她即便扣动了扳机也无法击发子弹。
是谁？
白冰的视线本能的下移。
在她面前的是黑发金眸的年轻女子，清秀的面庞上有些苍白，神色疲惫中带着一种尽在掌控的从容。
她轻声讥笑道：
“意外吗？”
“花卿……”白冰话音未落，花卿云将手一翻，扭动的枪支带动白冰的手腕，让她吃痛之下本能地松开了武器。
啪。
花卿云拆下弹匣，顺手把这把沙漠之鹰扔在一边。
陆南柯转过身，表情平静，似乎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怎么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冰后退两步，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揉着手腕问道。
“当然是用了某种道具瞒过了看门的邪教徒和拜亚基。”花卿云微笑解释道，“我怎么说也算个资深调查员，拥有一些特殊道具并不奇怪吧？”
白冰沉默数秒，看向毫不意外的陆南柯：
“你早就知道了？”
“如果你说的是花卿云可以避开邪教徒来到这里的话，我其实不太清楚。”陆南柯摇了摇头，然后道：“但如果你说的是你邪教徒的身份，那我知道的倒也不晚。”
“你在我暴露之前就知道我是邪教徒？”白冰的眸子死死盯着陆南柯，“我自问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从一开始。”陆南柯脸上带着极淡的笑容。“面对别人莫名其妙塞到身上的海报，哪个资深调查员不是敬而远之？谁会一直兴致勃勃地想去看一看？”
“就因为这？”白冰觉得匪夷所思。“万一我只是好奇心重呢？”
“所以我还是跟你去了。”陆南柯回复道。“但因此也中了你的计策。虽然我们只在咖啡厅外停留了片刻，但仍然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咖啡厅大门和外墙上的那些扭曲印记，从而触发了突发副本。”
他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印记就是黄印。而我们所有调查员，都是因为在各处见到了这个印记，才触发了突发副本。”
黄印相传是哈斯塔身为黄衣之王形态时的伟大印记，其形状和造型会不断发出变化，与哈斯塔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白冰若有所思：
“你是通过褴褛无漏之衫的额外视界看见黄印的？但这已经是我们开始行动后的事情了，而且光靠这个也无法判断我是邪教徒。”
“不。”花卿云轻笑一声，“在你们在警察局挑选武器的时候，我就穿上黄袍去警察局那个房间转了一圈，发现了黄印，并告诉了陆南柯。”
这就是她当时在陆南柯耳边说出的内容。
陆南柯平静道：
“而依靠这个信息，不仅你的邪教徒身份可以表明，顾听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
白冰一直在对话中特意避开顾听，此时心中一震，问道：
“他什么身份？他不是金庭成员吗？”
陆南柯摇头失笑：
“你没必要继续掩饰下去。他身披黄袍从警局地道口出来，却从没提过警局房间里的黄印，这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和你一样，是黄衣之王的信徒，所以天生就能看见黄印的存在。因此也并不知道黄袍能让普通人看见黄印。
“再说，金庭以‘练气士’作为成员代称，又暗藏《玄君七章秘经》，显然和古代道家关系匪浅。
“而黄衣互助会的褴褛无漏之衫却也出自古代道家，这件衣服又明显和黄衣之主有所关联。
“以此来看，金庭信奉黄衣之主的可能性也并非为零。
“如果猜的更大胆一点，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黄衣互助会，所谓的金庭才是这起事件的幕后推手。
“那封信件也不过伪造而来，目的是让我们按着你们的计划行走，将次声炸弹视为突破局面的唯一武器。”
白冰沉默许久道：
“但即便如此，你也只是猜出顾听的身份，又如何能确定我也是邪教徒？仅仅是因为我和他熟悉？”
“你暴露的太多了。”陆南柯语气平静。“顾听是黄衣信徒，你和顾听在上一次副本是队友，你又在上一次副本里陷入不定性疯狂并间接接触了黄衣之王。如果我还不能将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那我就太愧对我的智力了。”
“真不愧是见过泡泡还能活下来的调查员，真是细心。”白冰感慨一声，“既然如此，那想必你也能猜出我们的目的了。”
……
“你知道这个仪式是什么吗？”顾听对陆梦问道。
“不是请神术？”陆梦清冷的声音里有些疑惑。
顾听摇了摇头。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