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回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那是唯一一次放肆和淘气。
“母妃,我都长大了。不会像以前那般,淘气和不知趣。”
“银刃,我们走吧!”
周回不再看她,在银刃都帮助下,离开了皇宫。
看着周回离开的背影,贤贵嫔心口抽疼,她捂着胸口,伤感地说:“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渴求亲情,本该高兴,为什么本宫觉得心疼,像是心裂开了一样。”
采芙给她送上了长春玉棠糕,眼眸中尽是心疼之色。
她知道主子心中有爱人,但那爱人早已成婚生子。
然,主子就是放不下。
“长春玉棠糕,我吃了快四十年,味道一直如旧。今日看到它,怎么就觉得酸涩?”
贤贵嫔以往最喜欢吃长春玉棠糕,因为那是爱人与她最爱的糕点。
今日,她只觉得酸涩,想要流泪。
“娘娘,怀胎十月,您与二皇子怎会没感情。您还记得吗?知道二皇子中了断魂液后,您不是还担忧得整晚睡不着。”
采芙心里明白,哪怕主子在嘴上说不在意,但心里还是担忧二皇子的。
只是,她心有不甘,心有怨气,以为冷待二皇子,她便是反抗了。
其实,最后伤心的人,只有主子和二皇子。
“总归是本宫欠了他。他喜欢这长春花就送给他吧!日后,这长春玉棠糕不用再做了。”
贤贵嫔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这些年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二皇子为了得到她的关注,做了很多的事情。
包括不仅限于与太子斗争。
“娘娘,您终于想清楚了。”
采芙高兴不已,自家主子终于清醒了。不再念那个人了。
*
周回回府的路上,遇到了长公主的车驾,她的侍女兰时上前,道:“二皇子殿下,长公主有请。”
银砂掀开车帘,周回端坐在里面,笑着说:“侄儿腿脚不方便,劳烦姑姑移驾到车中可好?”
兰时蹲身行礼,恭敬地说:“二皇子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长公主。”
周回面带笑容,目光温柔地看着兰时。
他可是知道这位长公主的,在皇家搅风搅雨。
三重间谍身份,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东庆帝断子绝孙。
*
不到一刻钟,长公主带着人来到了周回的马车前。
今日的长公主身着一袭深紫色长裙,绣着金黄色的桂花,栩栩如生,似有桂花香扑鼻而来。
头发梳成了高高的发髻,插着三根插着宝石的金簪,那支桂花缠枝的步摇异常明显,远远都能看到。
桂花,乃是曲同秋与长公主定情之花。
此事,东庆帝不知道。
不然,长公主怎么敢堂而皇之的祭奠自己的亡夫。
“见过姑姑。”
周回觉得长公主要报仇,这是没问题的。但你要在他身上使劲,那就是白费。
长公主坐上马车,她上下打量着周回,遗憾地说:“曾经我最看好的人便是你。你比太子更聪明。”
“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你居然成了残疾。”
“此事,肯定是太子出手。现在太子被禁足,正是好下药之际。”
长公主来的目的,她就是为了刺激二皇子给太子下毒。
当然了,她也可亲自策划此事。
但,要是被东庆帝发现,她再无报仇的可能。
周回抬头看着长公主,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前世,太子也被禁足,他借此机会笼络了许多朝臣。
后来,他的威望眼看就要直逼东庆帝,
东庆帝立马暗示长公主,让她想办法让太子出来。
长公主夜入二皇子府提议毒杀太子。
原主没答应,他觉得不管怎么斗,大家都是兄弟,也还没到互相下毒的地步。
长公主生气,指责原主毫无枭雄之气,连杀个失势的太子都不敢。
于是,她指挥原主门下之人下毒害太子,以至于太子被解足,重回朝臣的目光之中。
而,原主则成了那个为了皇位,连自家亲兄弟都能杀的恶人。
周回给长公主倒了杯茶,讽刺地笑笑,十分摆烂地说:“姑姑,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如今腿废,又脑子不灵光,手下除了银刃等人,早就跑光了。”
“您让我除掉太子,那真是高看我了。”
周回无奈地摇摇头,因为腿废的事情,他门下的人都走光了。
现在也就只有侍卫队,日常保证他的安全。
“难道,你不准备报仇?”
长公主怀疑地看着周回,完全不相信他能放下仇恨。
“报仇?找谁报仇?太子吗?证据呢?太子给我下毒的证据呢?没证据,我怎么去报仇?”
话是这样说,但周回想得是,你敢给我证据,我就去皇帝面前告状。
连暗骑都找不出来的证据,被你找出来了,这可太优秀了。
长公主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人变化这么大,好似他长脑子了。
以前,他要是知道此事是太子所为,绝对会跟太子干起来。
“姑姑,今日梁医仙为我把脉,断魂液不仅伤了我的腿和脑子,还损了我的寿命。”
“日后,我只想好好的生活,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至于,那个位置,我抢来干什么?”
嘲讽,不屑,不甘的情绪在他脸上流转,最终变得平静,犹如一潭死水。
长公主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最终说了句,那贤贵嫔呢?
沉默,周回看着茶杯不搭话,也没想过继续这个话题。
长公主深叹口气,喊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长公主大步离开了周回的马车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姑姑,慢走!”
周回再次恢复成了往日平静无波的样子。
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二皇子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
不过,未来是什么样?
谁又知道呢?
长公主回到自己的车驾中,目光落在了前面的马车上,她还是不能接受周回已成废子这件事。
“废物!”
长公主气道,到底是谁给周回下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