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找我?”
厉霆洲带着试探的目光看向门外走来的禾时宜,忽而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满脸戏谑且冷厉地问道:
“怎么,是自投罗网,还是有备而来?”
“······”禾时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慢慢来到他面前。
厉霆洲:“苏知言已经死了,虽然不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但也算是大仇得报,你我之间的交易也是因她存在,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你自己跟我解除交易,还是为了阻止我去找其他人?”
他说的其他人意思明显,禾时宜不用想都知道他指的是谁,也知道他话里想表达的所有意思。
“厉霆洲,你后悔过吗?”
四周沉静片刻后,禾时宜的声音就如同一道绞心刺耳的魔咒从耳边轻轻响起。
厉霆洲眸光微皱,似是对她又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情绪。
“后悔?”
“哼!我厉霆洲为什么要后悔?”
禾时宜盯着他冷漠的神情,缓缓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霎那间,猛烈的冷风顺势从窗外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狠狠吹打在她淡定且忧郁的脸庞之上。
“你看!”
女人眼神示意他看向远处的街道:“多美的白霜啊,虽然它比不过初雪时能带给人们的兴奋,比不过雪花漫天飞舞时能带给人们的开心和浪漫,但它总是比初雪先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因为它来了,所以人们才知道距离下雪的时间又更近了。”
“······”厉霆洲皱眉,似有不解。
只见禾时宜慢慢把手伸向窗外,想捕捉风的形状,感受着寒风的冷意,仿若置身在另一个世界那般,对于这种极端的天气甚为享受。
眼中还隐隐带着期待和憧憬。
“白霜就好比我们最爱的人,他来到我们身边的时间最早,离开时,又是那么果断,那么的······悄无声息。”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提前降临的白霜迟早会被满天大雪取代,我们人也一样,没有谁是真正不可替代的,一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不管曾经他们有多美好,也都有谢幕的时候。”
“等待的时间虽然煎熬又漫长,但真正放下的时候才会理解到,原来当初的坚持,执着,还有固执都是那么的幼稚且可笑。”
“没有谁非谁不可,也没有谁离开谁是不能活的,当初爱恨有多轰轰烈烈,谢幕时就会有多痛苦。”
“誓言这东西,是双方在深爱彼此时的泡沫幻像,只要有一方离开了,那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都会一击就破。”
她的每一句话听在厉霆洲的耳中都像是在故意内涵自己。
厉霆洲心里十分不满。
紧蹙的眉头明显对禾时宜丧失了耐心。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落下,禾时宜愣了半晌,缓缓回头看向身后的厉霆洲冷冷说了句:
“收手吧,放过自己,也放过她,放过所有人。”
“······”厉霆洲蹙眉,整张脸瞬间黑了下去。
眼中隐隐暗藏的嗜血杀戮之意也因为她这段话慢慢流于表面。
“原来,你是来当说客的。”
他下意识紧握双拳,很快来到禾时宜面前,还没等眼前的女人做出反应,厉霆洲直接一把死死掐住了禾时宜的脖子。
带着愤怒和憎恶朝她大声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服我,还是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给素素动了两次血就会对你心软?”
“禾时宜,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我用来救活素素的工具罢了,前两次对你手下留情也不过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跟素素相似的影子。”
“一个工具人,一个影子的替代品,也敢妄想说服我?”
“嗯。”厉霆洲的力度之大让人窒息,但禾时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眼里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淡漠得就如同看透生死,堪比阎王还要镇定自若的怪物。
厉霆洲知道她不怕死,也知道比起过去,现在的她果敢勇猛,无所畏惧,更是不会屈服于任何的武力和威胁。
这也是他欣赏她的点,就跟从前的虞千素一样。
面对生死抉择时,冷静得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