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冷和助理对视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等小钰点完菜。
    甘冷又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小钰啊，你也看到了，现在玩艺术的，可都是有钱人，今天上台比赛的那些，不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人么？”
    小钰脸上写满无措。
    “是，我知道……如果不是师父愿意收我，估计我连学画画都很难！”
    “师父不忍心看到人才埋没，但是——”
    甘冷欲言又止。
    小钰的好奇心，果然被带了起来。
    “但是什么？”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本来老师的这次展览，要带上你的画一起的，但是……你也知道，那些老板要求高的很，没身份没地位的，他们卖不到什么价钱，不想让你的画展览。”
    “……”
    小钰不说话了。
    见状，甘冷说：“你也别着急，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吗？”
    小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门外的宋倾羽，脸色也冷下来。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甘冷又要故技重施……
    果然。
    甘冷故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拿起杯子，开始喝茶，把小钰的心给吊了起来。
    “老师，你怎么不说了？”
    小钰快急死了。
    没有一个学习画画的，不想让自己的画被所有人知道。
    马强看时机差不多了，才说道：“小钰啊，不是你老师不说，是怕你不答应，你也知道，你老师为了你们真的花费了很多心力，他想了个办法，就是……把你的画，用他的名字展示，你看怎么样？当然，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惹上麻烦的。”
    小钰愣住了。
    她迷茫的眨眨眼，像是才理解马强话里的意思。
    “马助理的意思是，让老师展示我的画，我的画，贴上老师的名字，是吗……”
    这些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她一下没有办法消化。
    “是啊。”
    马强理所当然的点头，又顺势给小钰倒了杯茶。
    “你们这些穷学生，当务之急是要好好赚点钱，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学习机会嘛，你也别误会，你老师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你而已，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我不想……”
    小钰认真的听着。
    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对。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这样不是欺骗别人吗？”
    甘冷和马强的脸色，齐齐变了。
    甘冷还维持着假模假样的斯文，马强已经不耐烦的开始教训：“你怎么回事，你开始不是说感激你老师吗，你老师也是想帮你，你可以不答应，但是你想好，你要是不答应，你回去之后，可是一点——”
    “哎，马强！”
    甘冷又站出来当和事老。
    “小钰不理解我的苦心，你干嘛也跟着凶她，小钰，你别担心，好好想，时间不着急。”
    小钰被他说的，脸又红又辣。
    师父都这么对她了。
    她居然还把师父想的那么不堪！
    “我再想想……”
    “小姐？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钰刚说完，门外忽然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三人脸色都变了变。
    宋倾羽也没想到，会有服务员忽然来到这个地方。
    她想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在甘冷他们出来之前，强装淡定。
    “小羽？”
    见到宋倾羽，甘冷脸色沉了一下。
    他和马强对视。
    宋倾羽把他们眼里的不动声色看在眼里，强装淡定的给甘冷问好。
    “伯伯，我刚好也过来吃饭，看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宋倾羽装的很乖巧。
    “哦，原来是这样子。”
    甘冷也很慈爱一样，“吃过饭了吗，一起吧。”
    “不用……”
    宋倾羽还想拒绝。
    马强已经毫不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宋小姐，老师一直都很想和你单独吃餐饭。小钰，你先回去吧，开始老师和你说的话，你可要好好想想。”
    “嗯……”
    小钰点头。
    拿着包包离开了。
    宋倾羽没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包厢。
    坐在了开始小钰坐的位置。
    “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很有当年我师妹的样子。”
    甘冷笑得一脸和蔼。
    要不是知道这人是什么样子，她都要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
    “谢谢伯伯。”
    宋倾羽盯着面前的茶水，微微一笑。
    她很淡定。
    反而弄得甘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开始我和小钰聊天，你听到了吧？”
    半晌。
    甘冷直奔主题。
    他可不相信，宋倾羽在外面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听到。
    宋倾羽手指蜷缩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拿了出来，刚要打电话出去，还没拨出去，就被马强给拿走了。
    “宋小姐不用那么紧张，吃个饭而已。”
    马强又扮起黑脸。
    宋倾羽深深吸了口气，和甘冷对视：“我听到了，伯伯，这样是不对的，你用小钰的作品，如果被别人发现，对她还是对你，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没问自己妈妈的事情。
    她只能赌，甘冷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盗窃过妈妈的画的事情。
    甘冷心里也悬着一块石头。
    他眯起眼。
    打量起面前的年轻女人，要是可以，他很想直接让马强找人处理了她。
    可宋倾羽，可是和池墨言还有沈时安都有牵扯的。
    要是真的追究起来，说不定麻烦更大……而且看样子，她应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思及此。
    甘冷重重叹了口气。
    “小羽，你说的我怎么会不明白呢？但是我也没办法啊，当初我们一起学画画的，只有伯伯一个人了，伯伯当初也是从穷学生做起的，都知道不容易，小钰那个孩子有天赋，所以老师想栽培她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甘冷轻描淡写的。
    把自己企图抄袭的事情，说的像是为小钰着想。
    还真是当“老师”的。
    真会洗脑。
    “我知道了……”
    现在她也不可能揭穿他什么，只能做出一副被说服的样子。
    “是我开始没有想这么多，对不起，伯伯，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
    甘冷摆摆手，“后面的比赛，你可要继续加油啊，伯伯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