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清醒中沉沦
作者:鸭子屁屁   你都要嫁人了,本帅还克制什么最新章节     
    林清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安然度过一生,所以她很小时候就知道什么是阶级之分,什么叫做小心翼翼。
    她为此付诸心力,十几年从未打破。
    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一旦这份纯粹中掺杂了利用,掺杂了一些不清不楚,她就会躲开,不想面对。
    她为此清醒。
    宋诚安是军阀之子,时惟樾亦是。
    她经历过一次,就不会让自己再经历第二次——生活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的后果,也许是覆水难收。
    时惟樾的喜欢,一向是直白而又莽撞的。
    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每次出击都有着他独特的风格,强势而又霸道。
    每次出击,都打在她最需要、最脆弱的地方。时惟樾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在劫难逃是必然结局。
    “他真的喜欢我吗?”
    林清也第一次,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他说他父亲是正规军校出身,不是地痞流氓发家,他也是一名军人,最注重誓言,这是他对我的誓言吗?”
    他们才认识多久,他真的喜欢我到如此地步,开始计划未来的一切?
    她的身份,配得上他吗?
    誓言若是真的,她能够承担得起,真的能成为他身边的人,而不是他的附属品吗?
    她在时惟樾面前,一直自卑。
    每想一次,她就要被自卑淹没一次,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可是——
    “他并没有瞧不起我。”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他带我来临城,亲自带我去认识临城这些人,是他的良苦用心。他将我独自留在这里,是想让我独立,他没打算让我成为他的附属品。
    他这样的男人,雷厉风行惯了,却还想着带我去看夕阳。他做的事从来不浮夸,从他说喜欢开始从未用金钱权力压着我,他把我放在同等地位,给我的都是简单和美好的小事。”
    林清也吓一跳。
    她竟然觉得美好吗?
    她印象中,总觉得时惟樾无法理喻。
    他总是说她喜欢他,说她口是心非,说她矫情,说她欲擒故纵……他说这些事,她总是不胜其烦。
    如今又觉得美好。
    她一直害怕,一直清醒。
    可她最终在清醒中沉沦。
    是动心吧?
    若她对时惟樾没有动心,他的离开并不会让她难受,他的留下也不会让她产生任何涟漪。
    她难受了,也产生了涟漪。
    时惟樾将她抱起时,她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产生了幻觉,她不敢去搂住他。
    “林小姐。”谭耀林的声音,将她惊醒。
    她回过神,发现自己仍握着门把。
    还没回答,谭耀林在门外说,“林小姐,您若是没歇下,来看看师座吧?军医让师座静养两天,他躺不住,说包扎完就要来看您。”
    林清也没有作声。
    她和谭耀林就隔着一块门板,她不想让别人看透她的迟疑不决。
    谭耀林没有等到她的回应,转身离开。
    林清也立在原地。
    不知站了多久,她终于做了决定,拉开了门。
    拉开门的瞬间,心豁然开朗。
    时惟樾的心如此直白,她也不想逃避。
    那就顺其自然。
    林清也敲开时惟樾房门时,军医刚给他包扎好。
    他没穿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常年的训练让他肌肤紧致,肌肉块块分明。
    “天还没亮呢,还有你打西边出来的时候。”时惟樾看到她,有些意外。
    “……你别狗嘴吐不出象牙。”林清也说。
    他赤裸着上身,林清也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处,只得不自然的别过眼。
    时惟樾哂笑,从旁边捞过衣服穿上。
    只是衣服上的扣子,没怎么仔细扣,松松垮垮的露出小麦色肌肤。
    “你先下去。”时惟樾说。
    军医说是,又冲林清也颔首,提着药箱离开。
    门关上。
    时惟樾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我坐凳子就行。”
    “叫你坐这里就坐这里。”时惟樾说。
    林清也仍是坐在了凳子上。
    两人一人靠在床头,一人坐在床尾,隔着一段距离。
    时惟樾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已经凝结了冷意。
    “老子是洪水猛兽,你要离老子这么远?林清也,给你三秒钟,麻溜的滚过来。”他语气不善。
    “不要。”
    “行,不要!”
    时惟樾冷嗤一声,抬手将袖子捋到小手臂,不耐烦道,“等老子抓到你,把你逮到床上,仔细听听你说不要!”
    “……你受着伤,军医让不要乱动。”
    时惟樾不理,已经有了动作。
    林清也立刻起身,按住了他撑起身体的手臂,坐在床边。
    “行了……”她有些无奈,“我坐过来就是了。”
    “怎么瞧都不情愿。”
    时惟樾端详着她的脸,看见她紧蹙的眉毛,有些薄怒,“来看老子,离老子这么远。让你坐近点,又不情不愿,不想看就别来!”
    “我没有不想看。”
    “你表情可没这么说。”
    “那我走。”她起身要走,时惟樾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他有些烦闷,没给她多少好脸色,仍是固执的拉着她,“来都来了,不能顺着老子说两句话?林清也,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他硬着嗓子,将不高兴写在脸上。
    “伤疼吗?”林请也问他。
    “你那点关心就是动动嘴皮子,没什么良心。”时惟樾冷哼一声。
    他很不爽。
    又说,“你就算是块铁,落到老子手里,老子也得把你弄成铁水!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清也的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腰。
    “没有不关心你。”她垂着眸,面上有些不自然,“你回来带我走,我知道的。我没你这样直白,说不出你这样的话。”
    “什么?”时惟樾仿佛没听清。
    他抬头去看她,却看见少女粉腮红面。她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轻颤,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我以前总害怕你,是我不了解你。你看起来冷淡不好惹,身份地位又如此高,所以你一旦往前走,我总是想跑。”
    她说,“时惟樾,你不用这样傲娇别扭。我今天说错话了,你不要记在心上。”
    时惟樾目光深沉:“说错什么了?”
    很久的安静,才听到答案。
    “……我没有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