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和心下了然,若是郑耀文,这般做倒也不意外。
看来对方对他的恨意很是深刻啊,为了让他痛苦的活着,竟然可以放弃杀死他的机会。
这回真的是自己命大,差点就见阎王了。
了解这些之后,许淮和也大概清楚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了。
原本想尽快喝修复液,这会儿也改主意了。
他还有时间,得尽可能周全一些。
“青宁,我可以相信你吗?”
柳青宁先才见许淮和一直闭着眼,只以为他又昏过去了,没想到这会儿又醒了。
还问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
柳青宁秀眉微蹙,盯着许淮和的眼睛想看出些什么。
可对方的眼里满含着真诚与托付之意,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许淮和是被疼醒了,坚持不了多久,随时可能再次昏迷,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考虑太多。
只得又问:“我可以放心把我的身家性命交给你吗?”
是问句。
也是拜托。
柳青宁这回是彻底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尽管不知道对方要托付自己一些什么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可她骨子里本就是个良善且知恩的人。
许淮和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她在异世唯一的老乡,更是救她出火海,给她新生之人。
便是再难的事,她今日也是会应下的。
违反公序良俗除外!
“可以。我发誓,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会做到,否则我生生世世发不了财。”
许淮和:……老乡发的誓都这么熟悉与迷人~
见对方难得这般认真允诺,许淮和也不再墨迹,如今这幅残躯根本无法自行服用修复液。
身上的一些秘密如今也瞒不住,只能力求减少知晓秘密的人数,从这方面控制风险。
“我右手里有一瓶救命药,服用一滴便了救人性命,你把它取出来先收好,别让其他人知晓。”
“我现在喂给你吃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柳青宁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
脑子有些混沌,许淮和闭上眼睛,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先听我说完,这药太过神异,可在半天时间修复肌体所有创伤。
若是叫人知晓,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我现在服用,这期间难保不会叫人瞧出异常。”
“等把我搬回家,在无人之时你再把药喂给我和范姐姐。”
“记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你只需同家里人说是我交代的,他们不会多问。”
“至于范姐姐那边,我相信你能想到办法。”
说到这,许淮和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意识又渐渐开始模糊。
“一人一滴,兑……”
话没说完,许淮和就脖子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柳青宁整个人都呆了,完全没在意许淮和再次晕过去。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半天时间修复肌体所有创伤!
这会儿看许淮和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难怪那样郑重的交代自己,原来是这样啊。
这小子之前一定骗了自己,这一定就是他的金手指!
居然还骗她没有金手指,可恶!
可冷静下来后又十分能理解。
试想,如果换做自己有这样的金手指,她会告诉同为老乡的许淮和吗?
显然是不会的。
这太冒险了。
想清楚这点,柳青宁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给运回家去,再把药给喂了。
只要他不死,基本上她这一世富贵无忧,想来也是件极好的事情,她不是贪心的人。
不再多想,柳青宁拉过许淮和的右手,想拿出他手里的那瓶神药,然后就发现他手腕上的伤口。
“嘶!这么狠,手筋都挑了!”
柳青宁下意识的就查看起许淮和另一只手,发现手筋同样被挑断了。
!!!
再看两只脚,同样也是如此!
下手的人真狠啊!
怪不得不得不托付于她,原来是自己动不了手。
柳青宁抿了抿嘴,为这个原因感到些许失落。
但也只是片刻便释怀了。
自己本来就是被对方赎回来的,除了老乡这层身份外,于许淮和而言,她确实不是多值得信任的人。
能理解,但不影响她难受。
将那小瓶神药贴身收好,柳青宁兢兢业业的将许淮和手脚上的伤口遮好,遮不住的地方也从许淮和身上的衣服上撕了布条绑上。
至少这会儿看不出具体伤的有多严重,可以混淆他人的视线。
刚做完这些,阿福就领着许淮平过来了,一同跟来的还有齐竹。
两人看见这场面,俱都着急万分。
尤其齐竹,上前就想将许淮和背在身上带走,被眼疾手快的柳青宁赶忙拉住。
齐竹猛地转过头,皱眉不满的看向她。
“大姑娘这是做什么?”
语气里丝毫听不出下人对主子的敬意。
柳青宁在心里骂爹,这两姐弟怎么一个个的都奇奇怪怪的,根本就不像是正经奴婢!
“让阿平背,他力气大,也稳当。”
齐竹刚想反驳些什么,一旁的许淮平已经将自家大哥背到了身上,便也只能作罢。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许家赶,不敢再耽搁。
只落在后头的阿福眼神锐利的望向稍远处巷尾的方向,龇了一下牙,随即便转身跟回了家。
一行人到家的时候,家里又多了几个生面孔。
不仅是柳青宁,齐竹也警惕万分。
实在是这档口不得不小心。
“可是找到许郎君了?”说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云河县知县李芳运。
今晚算得上是他为官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晚上,一个不小心头上的乌纱帽就不保。
这会儿见来人背着人回来,别提多激动了。
可柳青宁不打算应付他,本来就不认识,招呼都不打便直接和许淮平带着许淮和去了后院安顿治伤。
齐竹算是有眼色,见对方穿着知县官袍,到底交代了句缘由。
“郎君伤重,急需救治,见谅!”
说完就一道去了后院,徒留李芳运一行人在前厅大眼瞪小眼。
“简直目中无人!竟敢对大人这般无礼!”
跟着李芳运一同来的某个衙差忿忿说道,很是不满意对方轻视的态度。
这云河县就没有敢这般对待衙门的人,何况今日还是知县亲临,为的也是这家的案子。
本以为李知县会因为他这番话对他另眼相看,谁知换来的却是李知县恶狠狠的白眼。
“不会说话便闭上你那张嘴!”
真是没眼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