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赐婚一事的齐时真气得在国公府破口大骂。
她就不该相信这个小人会信守承诺,做皇子时是这般,做了皇帝居然还是这般。
承诺她时信誓旦旦,恨不得指天发誓。
现在想想,除了他那张脸,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齐方景竟也不劝阻,一连告假数日,什么也不干,就在府里锯木头。
这般状况直到赐婚后第五日才停歇。
只因萧洋在这日的朝会上力排众议,赐了许淮和刑部郎中一职,正五品的官。
继太康公主驸马打破驸马不可掌军的规矩后,许淮和又打破了驸马不可干政的规矩。
许是觉得对不住齐国公府,面上有些挂不住。
在掌军与干政之间还是选择了让许淮和干政。
也不算是平白埋没了他的状元之才。
齐方景与齐时真这才消了些气,不过还是很不满萧洋赐婚的行为。
至于许淮和本人,他甚至都来不及自我调节,宫中就派了人来教授他礼仪规矩。
人家女子进宫选秀女要学礼仪规矩,他也算是赶上潮流了。
驸马与公主可不是平等夫妻,公主是君,驸马是臣。
那是要敬着的。
搁前朝,公主与驸马都必须分府而居。
只有公主掌灯宣召才能进公主府,每次都会被记录在案。
若是公主宣召驸马的次数稍微多一些,掌事姑姑还有权力斥责公主。
更奇葩的是,大婚前一日宫中还会派一名试婚婢与驸马提前行房,以确保驸马那方面没有问题,提前验货。
好在本朝全给改了,萧洋疼惜女儿,可见不得女儿在这些事上受委屈。
许淮和头回觉得这狗皇帝有些许顺眼,改的好啊!
不然叫他和一个陌生女子……
光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对了,如今他也不叫许淮和了,皇帝金口玉言,他只能叫齐淮和……
——
徐府这段时间以来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自知晓许淮和被圣上赐婚给长宜公主后,徐允兰整日里哭。
“呜呜呜呜——”
“都怪父亲母亲,若是你们早些去同许家议亲,许郎便不会是驸马了。”
若是早些定下,她这会儿就该是世子夫人了。
偏要等殿试过后,这下好了,看好的未婚夫婿就这般被圣上给抢走了。
都没处说理去。
要问徐权与徐夫人后不后悔,自是后悔的。
原本就是一甲头名状元,有才有貌,品性也好,是个顶好的女婿人选。
如今更是认回了齐国公府,承了世子之位,那可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啊!
若是结了亲,那他们的外孙将来就会是爵位继承人。
光想想就后悔,后悔自己怎的不下手快些。
“允兰啊,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叫圣上也相中了那许淮和。”
“咱们还是得往前看。
你放心,以徐府的门第,爹娘定会为你寻上一门更好的亲事,定然比那许淮和还要好些。”
这自然是哄人的,翻遍整个京城,适龄的世家勋贵公子就没有能比得上许淮和的。
便是与之差不多的崔兰生也定了亲。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相中了许郎!”
“我都等了这般久,转眼他就成了别个的驸马,我不甘心,呜呜呜——”
闹到最后徐夫人实在没法,只能放任徐允兰一个人在院里撒泼打滚。
等多闹腾几日就会认清现实了。
随她去吧,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
——
远在徽州的范雪因也收到了京城发来的加急信件。
并未署名,但她知道是太康公主府传来的消息。
确认了信封完好无损并未拆开过,范雪因才撕开查看起里头的信件。
一开始还舒展着眉,越往后看眉头锁的越紧。
这里头的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竟不知该先关注哪个。
信上先是说了许淮和中状元一事,接着便是他认回了齐国公府,再然后又是许淮和尚公主。
桩桩件件都令她震惊。
她也是在此刻明白过来第一眼见到许淮和的那种怪异之感了。
这人与小小的云河县格格不入,更与许家人不同。
原来是流落在外的世子爷……
“因娘!我听红袖说京城来信了?”
柳青宁从门外大喇喇的走了进来,“可有缘齐的消息?”
说起来她来这儿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怕泄露些什么秘密,加上许淮和又搬去了京城,她都好久没有许淮和这个老乡的消息了。
范雪因点了点头,信上没有其他重要内容,便直接将信递给了柳青宁看。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她这么一说柳青宁更好奇了,仔仔细细将信看了一遍,而后十分不解。
“这不都是好消息吗,又是中状元,又是认回国公府,还娶了公主。”
“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范雪因被她这有些无知的语气逗乐了,眼底都染上笑意。
“你可觉得尚公主是件很好的事?”
柳青宁睁圆了她那双好看的眼睛,试探问道:
“不好吗?娶了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婿,算是皇亲国戚了。”
“只要公主不是长得特别丑,是件挺不错的事啊。”
范雪因摇了摇头:“本朝驸马地位不高,于公主而言更像是臣子。
更重要的是驸马不可干政掌军,他考取的功名也便没了多少用武之地。”
柳青宁抿着嘴摸了摸下巴:“这样看来娶公主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啊。”
“不过没关系,缘齐他便是不做官也能发光发热,他稀奇古怪的赚钱点子多的很。”
“而且他外祖不是齐国公吗,我记得你说过齐国公手底下掌着二十万玄甲军,这可都是本钱啊。”
范雪因倏地莞尔一笑:“你这般说倒是在理,是我狭隘了。”
柳青宁将信交还给对方,皱着眉凑近了些距离:
“你狭隘不狭隘我不知道,但你的唇色浅了些,我觉得该补个口脂。”
说完也不等范雪因反应,便从怀中掏出支木质螺旋式包装的口脂,打开盖子。
左手轻挑起对方的下巴,将口脂小心翼翼的涂在那两片有些轻薄的唇上。
很奇怪的感觉。
范雪因一动不动,乖巧的看着对方为自己涂抹口脂。
神色很是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柳青宁生的美,眉眼尤其生的好看,自带一股别样风情,稍稍一笑便像是带着钩子。
她若是这般看着男子,怕是无人不会动心。
范雪因这般想着,更加细致的观察起对方的眉眼来,睫毛轻轻扇动着,像是蝶翼。
那双眼睛倏而弯起。
“好了!这样就更美了。”
柳青宁抬眸看向范雪因,刚想请功就对上了她探寻欣赏的目光。
近距离的对视,总会产生一些旖旎的氛围感受。
当下也是如此。
她本就喜欢范雪因,如今这般更是挪不开眼,大胆的看了回去。
直看的范雪因有些耳热,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灼热的视线,想偏过头去。
柳青宁却在此刻将唇印了上来。
猝不及防。
范雪因眼眸倏的睁大,拿在手中的信纸也被攥的发皱,脑中更是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她的唇好软~
亲上去的那一刻,柳青宁是有些后悔的,她有些冒失了,还有些……孟浪~
可范雪因居然没有躲开,也……也没有推开她。
好开心~
心上人的纵容让她得到了些许勇气,双手直接就圈上了对方的脖子。
贴的更近了。
能清楚的听到各自轻微的喘——息声,那是无可抵挡的蛊惑之音。
单方的试探轻碾,不知何时变成了双方主动的轻吮。
到最后不知是谁的唇——舌先探出了自己的领域,开始了彼此攻城掠地。
范雪因的双手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扣住了柳青宁细软的腰肢,将瘫软无用的人堪堪稳住。
一口勿毕,柳青宁的眸中还带着雾气,显出几分迷离之感。
四肢发软的厉害,只能靠在范雪因身上将将站稳,呼吸还带着轻微的喘动。
便是这般也不忘抒发自己的感受:“果然……很甜。”
范雪因闻言脸颊通红,像是喝醉了酒。
眸色却是异常之深沉,嘴角噙着细微的笑意。
好似发现了十分新奇的事物。
扣住柳青宁腰肢的手始终未曾松开,还下意识的捏了下。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柳青宁听清这句话后像是当年得知有两个亿的遗产可继承,扶着范雪因的肩膀猛地抬起头看向对方。
面上惊喜都要溢出来。
“你认真的?”
……
这一幕,被前来递送账簿的徐通看了个真切。
眼底情绪不明,犹疑过后还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