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在帮齐淮和换药的时候,看着那腰背处多出来的抓痕,一脸的耐人寻味。
却也不敢打趣,毕竟这是小两口的闺房之事。
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
“驸马近些时日最好静养,不要骑马射箭动用肩背力量,以免伤口崩裂。”
齐淮和俊脸一红,连连应是。
李太医便不再多说了,点到为止。
又给他切了脉,惊奇的发现这人的身体居然好了许多,似乎颅中的淤血也散去许多。
“驸马可能记起以前的事?”
齐淮和点点头,昨夜便记起来了。
李太医暗叹一声这齐家人的身体底子就是好,这般严重的伤竟好的如此之快。
而后忽然想到昨夜那个时间点,不知脑补了些什么,皱巴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红。
不想那事儿竟还有此等功效,回头便记到小本本上去,回去研究研究。
换完药之后,齐淮和先去拜见了梁帝萧洋,之后又去崔兰生那儿看了看。
在回营帐的路上遇上了却遇见了个许久未见的人。
正是徐允兰。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碰巧遇上,结果对方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齐淮和:???
“徐六姑娘这是?”
徐允兰早便听说了他遇刺的事情。
自知道他醒来后便时常在营帐周围转悠,就为了能再看他一眼。
今日总算看到了,却不甘心就这般让人走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
齐淮和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将他拦住,也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
他二人似乎并未有交情在,或许是替徐家问的?
“多谢关心,已大好了。”
“徐六姑娘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无事……”
徐允兰终是鼓足勇气问出了那句藏在心中许久的话。
“当初若是没有圣上的赐婚,你可还会选择三公主?”
齐淮和闻言猛地正视对方,看出了对方眼中包含的复杂情感,突然就明白了对方所为何事。
自己从未对她表露过任何,甚至说只见过两面而已,却还是招惹了这么一桩桃花。
当真罪过。
“没有若是,事实就是我与殿下姻缘天定,殿下于我而言是万分重要之人,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徐允兰亲耳听见他这般说,心里残留的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眼神倏然暗淡下来。
“我知晓了,叨扰驸马了。”
说完便失落的转身离去。
齐淮和见此,不免多说一句。
“徐姑娘,人这一生很长,始终是要向前看,各人有各人的风景。”
徐允兰闻言只是稍稍停顿片刻,并未转回过身。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步子坚定的向前走去。
齐淮和只看了眼,便不再停留,而是回了自己营帐。
此时的萧宝嘉已然梳洗完毕,看着还是那般美,齐淮和噔噔噔就小跑到近前。
“殿下总是这般好看。”小嘴甜的不行。
萧宝嘉嗔了他一眼:“我若是不好看,你便不欢喜了么?”
齐淮和赶忙摇头:“不会,殿下怎样都是好的。”
“骗子!”
萧宝嘉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人明明就喜欢好看的人。
齐淮和从身后搂住她:“一开始确实因着殿下生的极美,故而才注意到殿下的。”
“我那时就想啊,这姑娘怎能生的这般美,若是带回家放着都是一道风景。”
“却是没想过与殿下共度一生,后头也不知怎的就动了心。”
“想是我前世积了大善,不然怎会这般好命遇上殿下,又能博得殿下的芳心。”
齐淮和讲的情真意切,可萧宝嘉却是听得耳朵泛红。
“你这人惯会花言巧语,许是说来骗我罢。”
齐淮和转至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道:
“不是骗你,我此生只对你一人动过心,往后也只会是你一人。”
说完突然就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露出手心上搁着的一枚白玉哨。
“说起来我还从未给过殿下什么像样的定情信物。”
“殿下能否收下我送你的这枚玉哨?
往后你若是想我,便吹着它玩儿,我听到了便会回来寻你的。”
萧宝嘉眼眸亮了亮,从齐淮和手心接过了玉哨,触手温润。
举至跟前,竟无半点瑕疵,洁白细腻,呈半透明状。
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白玉。
雕工更是精细,上品中的上品。
萧宝嘉自是识货的,但她看中的不是这玉哨的质地,而是齐淮和后头说的那句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吹响这玉哨你便会来寻我?”
齐淮和小鸡啄米:“只要我听见了,便一定会来寻你,殿下可能接受我的信物?”
萧宝嘉故作矜持的抿了抿唇,眉梢微扬。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的信物吧。”
“希望你说话算话。”
放在从前,齐淮和若是以后变了心,萧宝嘉想的会是放他自由。
可换做今日,若他敢变心,萧宝嘉一定会拿铁链将他拴起来。
——
秋猎持续了近二十日,因着养病,齐淮和整日里只能拉着萧宝嘉在草原上散散步。
亦或者是教她骑马溜圈。
动用弓箭什么的却是不敢,萧宝嘉如今看他看的很严,只能老老实实。
终于等到了秋猎结束,两人踏上了返京之路。
期间梁帝萧洋一直引而不发,好似刺杀从未发生过一般。
不想回京的第二日,安东侯沈云卓便因着秋猎那事被夺了安东军的兵权赋闲在家。
禁军也迎来了整肃,杀了好些人。
可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承恩侯府逃过了这一劫难。
即便如此,时任翰林院编修的陆单源还是被萧洋寻了个御前失仪的由头罢了官。
敲打意味十足。
那段时日,京城里众官员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动的就是自己。
齐淮和却是安安心心的在家养伤,很是惬意。
期间许家与齐家人都过来探望过,收获了许多的关心。
唯独齐方景,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他就是平日里不多加练功才会如此,遇上截杀只能任人宰割。
齐淮和乖乖听着,知道祖父这是为了自己好。
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的身份特殊,各方都会盯着他。
若是没些保命的真本事,说不得哪一日真会丢了命。
于是,自伤养好之后,齐淮和每日下完值都会去齐国公府练上两个时辰。
与许淮平一道,由齐方景亲自教导。
两兄弟每日都挨打,看的萧宝嘉都有些心疼。
但也知道学功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有学的时候动真格,将来遇上事儿的时候才能保命。
故而心疼归心疼,却也没说出让人放弃的话,只每日都贴心的为人上药。
至十一月底,增产作物种子被范雪因派来的京城的人陆陆续续运回了徽州。
连带着齐淮和写的早晚稻轮种耕作模式以及灌溉与施肥和病虫害防治方法,全都打包发往了徽州。
他不担心推广不下去,范雪因有那个魄力成事,也对他足够信任。
等到明年,太康公主便会被北梁所有百姓牢牢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