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直接将人抹杀,楚宁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精神上的折磨远比皮肉之苦更解恨。
命人找来管家,楚宁说出了自己的吩咐。
“大夫说老爷的病需要静养。以老爷的秉性自是待不住的,我虽命下人守着,但总归有疏漏的时候。”
说到此处,楚宁无奈叹息。
此时的她,完全是一副为夫婿操碎了心的模样。
管家也一脸感动,似乎很理解楚宁这个夫人的用意。
“夫人也是无奈之举,老爷一定能理解夫人的苦心。”
楚宁看了管家一眼,故作坚强的说道。
“只要是为了老爷好,即使被误会了我也无所谓。”
“老爷如今在自由上苦了些,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回来了。衣食方面命人多上些心,老爷喜欢什么就给什么。”
管家点点头,表示他记得了。
随后继续看着楚宁,询问可有补充的事项。
“对了,人总是待在一处是会闷的。再命人寻些解闷儿的玩意儿来。不局话本子,游记啥的,多找一些回来。”
原本府上的日常用例是有定数的,但楚宁为了让下人们知道她对渣渣的用心,特意吩咐管家放开了。
得了命令之后,管家向楚宁行了礼后就退下做准备了。
虽说楚宁的吩咐很简单,但要是办好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
管家离开以后,祈安从里面走了出来。
脸上满是不解和伤怀。
“谁惹了我们祈安不快,可愿和母亲说说?”
楚宁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摸着祈安的头顶温柔的询问。
虽说祈安的内里不是小孩子,但他生气的表情按在小团子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可爱。
气鼓鼓,奶乎乎,两种感觉融合在一起,更惹人怜爱。
原本落在祈安头顶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滑到了他肉肉的脸颊上。
“父亲害母亲和孩儿吃了这么多苦,母亲为何还要好吃好喝的待他,还浪费银钱让人寻东西给他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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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祈安用他的小奶音说完委屈之后,楚宁笑了。
“傻孩子啊!你真觉得母亲做的是为了父亲好吗?你错了!”
楚宁的手段不过是温柔刀。
和宅斗里的捧杀相差无几,都是为了把人养废。
明面上看,楚宁的吩咐都是为了渣渣考虑,实际上不过是从内里消磨他的意志。
别忘了,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看人眼色行事的人才。
等他们悟出来楚宁并不重视渣渣的时候,才是他遭罪的时刻。
等楚宁给他讲清楚其中原由,祈安的包子脸才舒展开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母亲的做法堵住了悠悠众口,还能让他尝一尝被下人欺辱的滋味。
这样解气又不脏手的法子,不用还留着过年吗?”
“母亲好厉害,就是这个法子耗时了一些。外祖父那里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祈安出言提醒楚宁。
都说时不待人,他怕拖的久了父女二人离心更伤感情,也怕清语等人发现了变数狗急跳墙。
事有轻重缓急,楚宁也明白祈安的担忧。
“逼疯一个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父亲的骨气远比你所想的要脆,一击就破。等你父亲病丧,母亲便通知你外祖父接我们二人。”
楚宁早就打算好了。
等府上挂白之日,便是母子二人离开之时。
而这一天,所需的时日并不久。
渣渣被关的第一日,他化悲愤为食欲,使唤下人送来了好酒好菜,痛饮了一番。
只是,他的酒品并不怎样,待人醉醺醺时,将服侍的下人看成了老道士痛打了一顿。
更是借着酒劲儿,用房间内所剩不多的装饰品把守门之人砸的满头是伤。
等管家来禀告时,楚宁脸上苦兮兮,心里却笑开了花儿。
“老爷心情不好,想发泄也是正常的。只是苦了服侍他的下人。唉!老爷那里是劝不动的,为今之计也只能让那些下人多担待担待。”
听楚宁说到这里,管家的心中已经生起了兔死狗烹的念头。
他虽是管家,身份也比其他下人好不到哪去。
今日受伤的是下人,明日说不定遭罪的就是他了。
见管家脸色变得苍白,楚宁装着没注意继续往下说。
“这样吧,让人请大夫给这些受伤的下人看一看,诊费和药钱就从账上支。为做弥补,所有受伤的人再多发一个月的银钱。”
等楚宁说完了之后,管家的脸色才好转。
他上前一步替受伤的下人叩谢楚宁的恩赏,而后提出了他的忧心。
“夫人,老爷若是继续这样,没几个下人能顶住啊!以您看,这该如何?”
楚宁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很为难。
“你说的也对。老爷如今的脾气越发琢磨不透了。
这样吧,若是再有人受伤,也是按我先前说的处理。让其他人先顶一顶,容我想想办法。”
得了楚宁的承诺,管家才满意的推了下去。
等管家带着大夫给受伤的下人诊治完,渣渣的院落在无声中沸腾了起来。
其他下人见服侍老爷受伤之后会有大夫诊治,得了休息还有银钱做补偿,都觉得这伤很值。
虽说宋家也是大户人家,府上发的月钱也不算少,但是银钱这个东西没人会嫌少。
如今能用小小的伤痛谋得利益,一个个的都生起了心思。
有些机灵的已经去了受伤的下人面前说好话,换来了替对方当值。
渣渣心情不好就打骂下人,下人靠受伤博取利益,被换的人喜气洋洋更惹得渣渣不快。
在这种诡异的循环之下,渣渣的心越来越堵,日日不得安宁,夜夜不得安眠。
不到三日,便郁结于心,吐血晕厥。
楚宁也因此再次现身渣渣的院落。
“大夫,老爷他好端端的怎会吐血?”
被询问的老大夫摇着头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恕老夫无能为力啊!宋老爷他这是得了急症,郁结于怀,加之身子底子弱,恐怕是时日无多啊!”
老大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的楚宁这个当夫人的险些晕厥过去,还好有丫鬟及时撑住了她的身子。
“怎会如此!”
楚宁以绣帕遮面,声音悲切。
“老爷若是没了,可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老大夫见状也很伤感。
为医者,见多了生离死别。
心中还是难过自己的医术救不了病患。
“还请夫人保重自身啊!宋老爷一倒,您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隔着帕子按了按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楚宁点点头回应老大夫的话。
“多谢老先生了,我确实不能倒下,老爷需要我,宋家也需要我。
管家,替我送送老先生。
辛苦您走这一趟了!”
老大夫走后,服侍过渣渣的下人一个个都惶恐不安。
很怕楚宁把渣渣的病倒怪罪到他们头上。
也怕渣渣醒来告诉楚宁他们是如何服侍的。
所有人都暗搓搓的看着楚宁,等待着她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