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并没有自作主张的决定是否原谅这些人,而是用目光询问那几个受伤的弟子。
见他几人大度的点了头,楚宁才朝着几个散修说道。
“这些东西收下就代表你等与我扶云宗弟子的恩怨已消。
日后,我不想从你等口中听到任何诋毁我扶云宗名誉的词汇,也不能再无辜乱伤我扶云宗门下弟子。”
“这是当然。”
收到东西和赔偿后,这些包围扶云宗的修士瞬间脚底抹油了。
热闹散去,附近围观的人也是各自退去。
“事情已了,我们也回宗门给掌门复命吧。”
比起来时的徒步而行,回去时御剑飞行的速度快了十倍百倍。
不过半天功夫,楚宁就带着师弟和二十个弟子回到了扶云宗。
让人回去休息时,楚宁唯独把许平安和宴晚留了下来。
四人来到了议事殿,掌门与青玄已然等候多时了。
“师弟,师妹,你们此行可还顺利?”
掌门亲自上前迎接,看他们只是有些神色疲惫,紧张的情绪才慢慢平静。
“多谢师兄牵挂,我与师姐都好好的,只是有几个弟子途中受了一些轻伤,需要修养些时日方可恢复。”
听到常远的话,掌门把目光落到了宴晚身上。
“师妹把你这小弟子带了过来,可是她也受伤了。”
楚宁朝掌门摇摇头,“我带她来是另有一事。”
楚宁将九转金莲引起的事件把前因后果简单描述了一遍,而后冷冷看着宴晚。
“我有疑惑还要问平安和宴晚?”
宴晚顿感不妙,眼神无措不解的看看许平安,又看看台阶之上的楚宁。
“师尊想问弟子什么?”
“九转金莲子在不在你的身上?”
宴晚微咬着看不出血色的唇瓣,如同倔强的小白花一样微红着眼眶。
“师尊您怀疑弟子?”
泪水盈盈存续在星眸之中,一眼便让人察觉她的委屈。
楚宁没看她的表演,语气淡淡的解释。
“九转金莲虽贵重但并非无可替代。那日东西只在你与平安手中经过,若真有调换可能也只可能是你。
我只问你,九转金莲子在不在你身上?”
这次,楚宁直直的盯着宴晚的眼睛,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
宴晚知道她若是说出九转金莲子在身上,她便再也保不住自己费尽心思谋划来的宝贝。
于是,面对楚宁的逼问,仍是说出那个答案。
“师尊也知道九转金莲被平安交出去保命了,为什么还认为东西在弟子身上。”
楚宁拾阶而下,在宴晚灼灼的心跳之中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好,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便认为九转金莲子不在你的身上。
但我不希望看到日后你某天出现修为突飞猛进的现象。
宴晚,不要让为师失望啊!”
宴晚动了动嘴唇,没能说出话来。
楚宁话中的意思宴晚已经明白,日后她若是用了九转金莲便有可能被人发现她今日说谎了。
来不及去想那个后果,宴晚回应楚宁。
“师尊之言弟子谨记于心。”
说完此事,许平安和宴晚退出了议事殿。
虽是两人同行,但距离随着宴晚的脚步加快而拉大。
“晚晚,你慢些走。”
宴晚只当自己听不到后面人的话脸色阴沉的往前走。
许平安以为她是因为被楚宁误会而觉得委屈难过,叹了口气加快走到与宴晚并肩而立的距离。
“晚晚,你是在为我娘刚刚的话生气了吗?”
宴晚停下脚步,面朝许平安气鼓鼓的诉苦。
“师尊怎么能因为外人的话而怀疑自己的弟子呢。
就因为是我提议去围观的,就因为九转金莲在我手中待过吗?”
许平安也不明白楚宁的想法,因此也不知道如何替楚宁辩解。
宴晚看他什么话都不说,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我知道,师尊从开始就不喜欢我接近你,如今更是为了你不惜听信外人之言。
许平安,我真后悔拜师当日认了你娘为师尊,也后悔不该在登山那天认识了你。
日后,我们保持些距离吧。
我不想在被师尊出现莫名的误解了。”
许平安想拦着她解释,只是还没抓住宴晚的手臂举起又放下。
他想说不是的,可又说不出为什么不是。
只能愣愣的呆在原地,看着宴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议事殿内,掌门几人不解的看着楚宁,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一个弟子态度如此冷冽。
“师兄想问什么就问吧,不必如此看着我。”
掌门问她。
“师妹,为何你信外人而多过自己的弟子?”
“我没有不相信她,九转金莲子下落不清,我只不过是断绝了它再次引起风波的可能。”
掌门点点头,但还是奇怪。
“即使如此,你也不该态度那么直白,若真是误会了你那小弟子,岂不是坏了人家的清白?”
楚宁摇摇头,语气之中全是不在乎。
“比起给扶云宗带来了名誉问题,我的误会算什么?
是她做的,造不了假,不是她做的,我也不能扭曲事实。
时间会见证一切,对与不对交给时间来解决就好了。”
“哎!你这样日后会被弟子疏远的。”
掌门怕今日殿内之事被人传出去,楚宁会被弟子们打上非不分亲疏不分的标签。
一想到那画面,掌门就不由得头疼。
一场谈话,所有人心中都有郁闷。
再说宴晚独自回了住所后就开始惶恐不安。
她抢九转金莲就是为了提升实力,但楚宁今日所言直接断绝了她的想法。
若是有九转金莲还用不了,那她抢来算什么?
即便是夜里辗转反侧,宴晚也没有想出光明正大解释修为猛进的理由。
正是因为没睡,她才听到房间里悉悉索索的声音。
想到自己被蛇咬的那一口,宴晚便警惕看着窗外。
木窗吱呀一声被推出一道口子,晃眼的白蛇悄悄钻入了房间之内。
只见那白蛇慢慢游走,一点点的靠近了床榻。
想起自己被咬的那一口,宴晚直接拔出床上的长剑刺去。
“畜牲,咬了我一口不算,竟还敢跟来。”
白蛇躲闪不及身体被划伤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鳞片滑落,滴在木地板上绽开成一朵血花。
白蛇直立起前身,竖瞳里发出幽绿色的光。
宴晚看着那嘶嘶吐着的蛇信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畜牲,那日抢我金莲子的账都没算,你跟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宴晚见白蛇没有直接攻击上来也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眼前的生物是开了灵智的便主动与它沟通。
白蛇察觉到她的害怕退后了一点,低下头颅吐出了一颗银白色的草。
宴晚察觉白蛇是想把东西给自己,但手腕上结痂的伤口告诉她不能冒昧上前。
“我不管你来做什么?现在给我离开吧。
我不喜欢陌生气息出现在我的房间内。”
白蛇听懂后慢慢倒退,在宴晚的注意下从窗口翻越了出去,离开后还不忘帮宴晚合上了木窗。
宴晚长松一口气,拿着佩剑查看白蛇留下的东西。
“这株草我怎么没见过?白蛇把它留下是在给我道歉吗?”
宴晚不敢上手去拿,寻了一块零碎的布草草包了一下将东西丢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放松警惕后困意来袭,宴晚在模糊之际还在念着明日去勤务堂寻些雄黄粉散在房间周围。
从这日之后,宴晚对许平安的态度不再似从前热切,每逢相见都是草草点头便避开了。
而那条白蛇竟不怕雄黄粉的刺激,夜夜带着东西进入宴晚的房间内。
习惯之后,宴晚也不再怕这条不速之客。
只是,那株银白色的草到底是什么东西宴晚没有查出来。